暮春时节,京城勋贵圈举办的联谊宴设在定北将军府的花园里。牡丹盛放,宾客云集,镇北侯府一行由萧靖带队,林砚与长嫂随行。宴席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各家子弟或吟诗作对,或畅谈时事,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藏着身份与地位的较量。
林砚刚落座不久,就感受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他如今声名渐起,难免引来某些勋贵子弟的嫉妒,其中尤以柳丞相之子柳文轩最为明显。柳文轩出身文官世家,向来瞧不起武将勋贵,更对林砚从纨绔子弟逆袭的经历嗤之以鼻。
酒过三巡,柳文轩端着酒杯踱步到林砚面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声音却足以让周围人听清:“听说三公子近来潜心学问,连田庄事务都暂且搁置了?果然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尖锐,“既然三公子学问大有长进,不如就以‘边防’为题作诗一首,让我们这些俗人也开开眼界?”
这话一出,周围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谁都知道,林砚早年曾因一时糊涂盗取军信被处罚,柳文轩此刻让他以边防为题作诗,分明是故意揭他的伤疤,让他当众难堪。萧靖的脸色沉了下来,长嫂也紧张地攥紧了手帕。
林砚却神色平静,他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柳文轩挑衅的眼神,又看向在场几位曾镇守边关的老将,朗声道:“柳公子有命,不敢不从。只是我才疏学浅,所作之诗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诸位前辈指教。”
他略一沉吟,眉宇间浮现出几分英气,开口吟道:“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开篇四句意境开阔,既写出了边塞的壮阔风光,又暗含着建功立业的豪情,引得几位老将暗暗点头。柳文轩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是些寻常意象,算不得高明。”
林砚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继续吟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四句刚劲有力,将边关将士的英勇无畏与报国决心刻画得淋漓尽致。定北将军忍不住抚掌赞叹:“好一个‘不破楼兰终不还’!道出了我等军人的心声!”
柳文轩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仍强撑着说:“对仗尚可,但意境终究落了俗套。”
林砚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深邃,朗声道出最后两句:“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好!” 话音刚落,席间几位白发老将猛地站起身,激动地叫好。这两句诗不仅气势恢宏,更道出了无数边关将士的心愿,蕴含着对国泰民安的深切期盼。曾镇守龙城的老将军更是眼眶泛红,握着林砚的手说:“三公子这句‘不教胡马度阴山’,说出了我们这些老兵的心声啊!有此壮志,何愁边防不稳!”
周围的宾客也纷纷称赞,看向林砚的目光充满了敬佩。谁都没想到,这位曾因军信之事受罚的侯府公子,竟能写出如此有气魄的边塞诗,足见其胸中丘壑。
柳文轩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本想刁难林砚,没想到反而让他出了风头,气得差点捏碎手中的酒杯。他冷哼一声,转身悻悻离去,再也不敢多言。
萧靖看着被老将们围住称赞的儿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之前他还担心林砚会在宴会上吃亏,没想到儿子不仅从容应对,还凭借才华赢得了满堂喝彩,尤其是赢得了军中老将的认可,这对镇北侯府来说至关重要。
“彻儿,好样的!” 回到席位后,萧靖拍了拍林砚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那两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连老夫听了都热血沸腾。”
长嫂也笑着说:“三弟真是好才华,刚才看柳文轩那脸色,真是大快人心。”
林砚谦逊地说:“父亲和嫂嫂过奖了,我只是有感而发。边关将士辛苦,能让他们感受到一丝慰藉,便再好不过。” 他知道,这首诗不仅化解了眼前的危机,更在无形中改善了自己在勋贵圈和军中老将心中的形象,这对他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林砚心想,你们和我这个现代人比作诗,那就别怪我走捷径了。
宴席后续的气氛因这场风波变得更加微妙。不少原本对林砚心存疑虑的勋贵,主动前来攀谈,态度恭敬了许多。而那些军中老将更是对林砚赞不绝口,将他引为知己。
林砚从容应对着众人的称赞,心中却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这场风波虽然平息,但勋贵圈的明争暗斗远未结束,柳文轩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就此罢休。但他已经用实力证明,自己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辱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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