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盐口的边境线上，风裹着沙粒打在哨所的木栅栏上，“哗啦啦”响个不停。二柱带着护商队刚送完一批粮车，正靠在栅栏上擦汗，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西漠的骑兵，为首的人穿着镶银边的羊皮袍，腰间挂着柄珊瑚柄弯刀，正是左贤王的弟弟巴图。
“二柱兄弟！”巴图勒住马，手里举着个牛皮袋，“俺奉左贤王之命，来见靖王和林总领，有要事相商！”
二柱心里一紧——上次北蛮袭扰，西漠也受了波及，草原上的几个牧点被抢，左贤王当时就派人来问过北境的防御情况，现在突然派巴图来，怕是有大事。他立刻让人去靖安城报信，自己则陪着巴图往城里走，路上忍不住问：“巴图大人，是不是北蛮又有动静了？”
巴图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骑兵：“何止是有动静！俺们的探子在草原深处看到，北蛮集结了上千骑兵，还抢了俺们两个盐场，左贤王怕他们下一步会联合其他部落，一起袭扰北境和西漠，所以让俺来提议‘联合防御’，咱们两边一起守边境，才不会被北蛮逐个击破！”
林玥和萧天奕在议事厅见到巴图时，他刚喝了碗热茶，脸色才缓和些。巴图把牛皮袋里的地图摊在桌上，手指在北蛮部落的位置重重一点：“你们看，北蛮的主力在黑松林，离青盐口只有三天路程，他们要是往东打北境，往西打西漠，咱们单独守都吃力，要是联合起来，北境守东段，西漠守西段，中间设联防哨所，一旦有动静，立刻互相通报，就能提前防备。”
萧天奕盯着地图，手指在青盐口到黑松林的路线上划了划：“联合防御可行，但哨所的位置得选好，不能离边境太远，也不能太近——太远了来不及通报，太近了容易被北蛮偷袭。”
林玥凑过来看地图，指着几个制高点：“不如在青盐口、黑石寨、草原谷这三个地方设哨所，每个哨所各派五十人，北境出三十人，西漠出二十人，这样人数对等，互不猜忌；情报交换每月一次，在青盐口的中间哨所碰面，双方都带探子记录的动向，一起分析北蛮的行踪。”
巴图立刻点头：“俺看行！俺们西漠的骑兵擅长在草原奔袭，要是北蛮打过来，俺们能先缠住他们，等北境的援军到；要是北蛮打西漠，也请靖王殿下多派些骑兵支援。”
可谈到互市关税时，双方却有了分歧。巴图提出：“联合防御得花不少钱，俺们西漠的牧民要守哨所，不能去放牧，损失不小，能不能把互市的关税从三成降到两成，这样俺们能多赚点，补贴牧民的损失。”
老郑负责常平仓和商税，一听要降关税，立刻皱起眉：“三成关税是之前定好的，大部分用来修道路、维护水利，要是降到两成，北境的开支就不够了，流民的学堂、医馆都得受影响。”
巴图的脸色沉了下来：“俺们西漠也不容易，牧民守哨所没收入，要是关税不降，俺回去没法跟左贤王交代，联合防御的事怕是要黄。”
议事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僵了。林玥看着桌上的互市清单，突然想到个办法：“关税不用降，但可以调整——西漠的良马、皮毛，关税降到两成；但北境的护生露、麦种，关税维持三成，这样既补贴了西漠的牧民，北境的开支也不受影响，你看怎么样？”
巴图算了算——西漠的良马和皮毛是主要出口的东西，关税降两成，能多赚不少，而护生露和麦种西漠买得不多，就算维持三成，影响也不大。他立刻笑了：“林总领这个法子好！就按你说的办！俺这就写封信给左贤王，让他尽快派牧民来建哨所。”
细节敲定后，双方当场签订了《联合防御与互市协议》，一式两份，林玥和巴图各执一份，上面盖着北境的麒麟印和西漠的狼图腾印。签完字，巴图从马背上取下两匹良马，递给萧天奕：“这是左贤王给您的礼物，都是能日行千里的好马，用来巡查边境正好。”
萧天奕接过马缰绳，拍了拍马脖子，良马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替我谢谢左贤王，等哨所建好，我亲自去西漠拜访他。”
接下来的半个月，北境和西漠的人一起建哨所。北境的流民负责夯地基、搭木架，西漠的牧民负责运石料、编栅栏，虽然语言不通，但靠着手势和画图，配合得格外默契。二柱也参与了建哨所，他教西漠牧民怎么挖排水沟，防止雨水淹了哨所；西漠的牧民则教二柱怎么在草原上辨别方向，还给他送了个牛角号，说“遇到危险，吹三声，俺们就能听见”。
可建到草原谷的哨所时，却遇到了麻烦——那里的风太大，刚搭好的木架被吹倒了两次，西漠的牧民想把哨所建在低洼处，可北境的士兵说低洼处容易积水，双方又吵了起来。
林玥正好来巡查，看到这一幕，立刻让人找来粗木和绳索：“把木架的底部用绳索固定在石头上，再在木架外面裹一层厚茅草，既能挡风，又能保暖；哨所建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旁边挖两条排水沟，这样既不积水，风也吹不倒。”
大家按林玥说的做，木架果然稳了不少。西漠的牧民看着建好的哨所，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林总领的法子真厉害！俺们在草原上建帐篷，都没这么结实！”
哨所建好的那天，双方在青盐口的中间哨所举行了“联防仪式”。北境的士兵穿着玄色铠甲，西漠的牧民穿着羊皮袍，一起在哨所前升起了两面旗帜——一面是北境的麒麟旗，一面是西漠的狼旗。巴图举起酒囊，倒了两碗酒，递给萧天奕一碗：“从今往后，北境和西漠就是兄弟，一起守边境，一起过日子！”
萧天奕接过酒碗，和巴图碰了碰：“一起守边境，一起过日子！”
联合防御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半个月后，北蛮的一支骑兵想偷袭青盐口的商队，刚靠近草原谷的哨所，就被西漠的牧民发现了。牧民立刻吹起牛角号，青盐口的北境士兵听到后，迅速带着骑兵赶来，两边夹击，把北蛮的骑兵打得落花流水，还缴获了十匹战马和不少兵器。
商队的陈掌柜看着缴获的兵器，激动地对二柱说：“要是没有联合防御，俺这趟货肯定被抢了！现在有北境和西漠一起守着，俺们走商路也放心多了！”
互市也因为联合防御变得更繁荣。西漠的牧民不用再担心北蛮偷袭，敢带着更多的皮毛、良马过来交易；北境的流民也能更方便地买到西漠的东西，有的甚至用粮食换了匹小马，用来耕地、拉车。林玥还在青盐口设了个“互市驿站”，提供食宿和车马维修，商队和牧民都愿意在这里歇脚，青盐口渐渐成了北境和西漠最热闹的边境点。
夕阳西下时，林玥和萧天奕站在青盐口的哨所前，看着远处草原上的西漠牧群，近处集市上的人流，心里满是踏实。巴图骑着马过来，手里拿着个羊皮袋，里面装着西漠的新茶：“林总领，萧王爷，这是俺们草原上的新茶，用羊奶煮着喝，暖和！以后俺们还要多合作，不光是防御和互市，还能一起种麦、一起养马，让北境和西漠的日子都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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