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还在耳边回荡,沈令仪的手指仍压着那张供词。纸角已被她捏得发皱,闭合之眼的印记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清晰。
萧景琰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你不能再动用那种能力。”
她没抬头,只将供词翻转,指尖沿着纸背纹理滑过。“这张纸和密报用的是同一批竹浆,连压痕都一样。”她说,“他们还没断线。”
林沧海站在殿门口,低声禀报:“六宫已清,死士全部收押,但他们的口供前后矛盾,像是被人教过。”
“不是教的,是统一的。”沈令仪终于抬眼,“有人在背后控局,比我们想的更快一步。”
萧景琰走到案前,抽出一份刚送来的文书。没有署名,封口用的是旧式火漆,图案是一圈缠枝莲纹。他打开,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城西驿馆夜有异动,三更后人影频出,未持通行牌。
“这封密报是怎么进来的?”他问。
“走的是宫门例行文书通道,夹在户部田册里。”林沧海答,“守门太监没察觉异常。”
沈令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头痛又来了,像有东西在颅内碾压。她强撑着坐直身体,凝神引动月魂之力。
意识沉入昨夜三更。
雨刚停,青石路面积水映着残月。一名小太监提灯走过宫墙拐角,袖中滑出一只竹筒,轻轻塞进排水沟暗格。另一只手从阴影中伸出接过,那人袖口微掀,露出半截刺青——狼首低伏,口中衔着一道弯月。
画面一闪而过。
她猛地睁眼,呼吸急促。
“不是城西那么简单。”她的声音有些抖,“接头的人来自驿馆西侧的废马场,那里早该荒废了,可今晚有人在那里点灯。”
萧景琰盯着她,“你能确定?”
“我能确定他们用的是谢家旧时联络法。”她说,“三更换班、竹筒传信、灯为号——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殿内一时安静。
林沧海握紧腰间刀柄,“要查吗?”
“必须查。”沈令仪看向萧景琰,“但不能明查。”
萧景琰沉默片刻,转身走到窗边敲了三下。外面立刻有人影靠近。他低声吩咐几句,那人领命离去。
“我派东厂两个老手去。”他对沈令仪说,“不带标记,不走官道。”
“还得加一道防。”她站起身,“宫墙外围巡更增加一倍,尤其是北角楼到西水门这段,那里离废马场最近。”
林沧海点头,“我亲自安排换防路线。”
萧景琰回身看她,“你去休息。”
她站着没动。“我要等消息。”
“你撑不住。”
“我还能撑。”她扶住桌沿,指节泛白,“他们才刚开始,我也才刚开始。”
林沧海退出大殿,脚步声远去。殿内只剩两人。
烛火跳了一下。
沈令仪忽然抬手按住颈后,那处皮肤又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萧景琰注意到她的动作,眉头微蹙。
她没解释,只是低声说:“他们选这个时候动手,不是偶然。”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跪在阶下,双手呈上一只湿透的布袋。里面是一截烧焦的木片,上面刻着半个符号——一只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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