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侍卫禀报完,沈令仪等人正待进一步询问,殿外又有侍卫匆匆赶来,双手呈上一只湿透的布袋,道是在殿外刚发现的。
布袋打开时,木片上的焦痕还在冒烟。
沈令仪伸手取过,指尖刚触到那半只刻痕,头痛就压了下来。她没说话,闭上眼,呼吸放慢,月魂之力缓缓引动。
画面浮现。
夜色浓重,枯井边缘有两道黑影蜷缩着。一人低声说:“北城门换防图已记下。”另一人正要回应,远处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是踩在泥上,是踏在干草上发出的细微断裂声。
他们立刻熄了火折。
三道人影从墙后绕出,动作一致,落地无声。为首者抬手,其余两人立刻分列两侧,呈三角包抄之势。刀光一闪,先下手的人被割开喉咙,连闷哼都没发出。另一名探子滚向井壁夹层,趁对方收刀瞬间将木片塞进缝隙,随即点燃半边。
火光亮起的刹那,他看见那些人的腰带——黑色皮扣,铜环刻着细密纹路,和御林军旧制式一样。
沈令仪睁开眼,声音发紧:“动手的是兵,不是江湖人。”
萧景琰站在案前,手指按住那份轮值册。“三个月内所有调岗记录都已封存,若有人假冒,必在名单之外。”
林沧海上前一步:“我去查西营外档房,那里管旧籍备份。”
“别走正门。”沈令仪盯着木片,“他们知道我们会追,所以选在今晚动手。这不是逃,是试探我们反应多快。”
萧景琰抬眼看她:“你还能撑?”
“我坐在这里就行。”她靠在椅背上,颈后皮肤发烫,像是被烙铁贴过。
殿外传来脚步声,一名暗卫跪在阶下,双手呈上一只油纸包。里面是一块染血的腰牌,编号残缺,但背面划有三道短杠——这是东厂密探遇险时留下的标记。
“另一个还没死。”沈令仪站起身,“他在等接应。”
萧景琰立即下令:“封锁北城四门,不准任何穿黑衣者出入。派两个懂暗语的去枯井附近,以更鼓为号,三长一短,只许靠近活人。”
林沧海接过令箭转身就走。
“等等。”沈令仪忽然开口,“让他们带一件旧军氅,颜色偏灰的那种。死去的那个,临死前抓了一把土,塞进了袖口。那是马场西边的红壤,只有老马夫才知道那条小路能通到井后。”
萧景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看见了。”她说,“他还想写更多,可刀已经刺进来。”
殿内一时安静。
萧景琰走到窗边,抬手敲了三下。外面立刻有人影掠过屋檐。
“我会让刑狱司清查近半年离营士兵名录。”他说,“若有私卖装备或伪造文书,一个都不能漏。”
沈令仪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片,焦痕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未烧尽的字迹——是一个“三”字的起笔。
她刚要开口,门外又传来急促脚步。
一名侍卫冲进大殿,单膝跪地:“回禀陛下,枯井有人爬出,身中两刀,还活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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