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
阿桑的惊呼声如同投入静夜的石头。岩刚反应极快,瞬间抄起手边的药杵,身形如猎豹般扑向窗口!
叶知秋暗叫不好,正要拔刀迎敌,却被云无涯猛地拉住手腕,向后疾退数步,险险避开了破窗而出的岩刚。
“别动手!”云无涯在后退的同时,扬声喝道,声音清朗,再无半分虚弱,“我们并无恶意,只为贡橘失窃案而来!”
岩刚落在院中,眼神凶狠,药杵横在身前,挡住妹妹阿桑身前。阿桑则惊慌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云无涯和叶知秋,尤其是看到云无涯此刻龙精虎猛的样子,哪里还有白天的病弱?她瞬间明白过来:“你们……你们是白天那对假夫妻!官府的人?”
“非是官府,只是受雇查案。”云无涯松开叶知秋的手,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屋内桌上那些色彩斑斓的蝴蝶和冒着热气的药罐,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好精妙的手段!利用蝴蝶翅膀吸附特质精油,再驱使它们穿过库房气窗的铁栏,将精油‘涂抹’在贡橘之上。玉露凝香橘皮薄汁丰,沾染此等浓缩精油,香气性质被微妙地改变,虽看似依旧,但其核心的‘凝香’效力已被破坏,甚至可能产生异味,对你们南疆人而言,这贡橘便算是‘毁’了,我说得可对?”
岩刚和阿桑脸色同时大变!他们赖以成功、自信绝无破绽的手法,竟被此人一眼看穿!
“你……你怎么知道?!”阿桑失声叫道。
岩刚眼神更加阴沉,握紧了药杵:“既然被你们识破,没什么好说的!要抓要杀,冲我来,放我妹妹走!”
叶知秋持刀戒备,冷声道:“盗窃贡品,乃是重罪!为何要这么做?”
阿桑眼圈一红,激动地喊道:“我们不是偷来卖的!我们是报仇!是那青州刺史周怀安,他该死!”
“报仇?”云无涯挑眉。
岩刚深吸一口气,知道隐瞒无用,恨声道:“十年前,周怀安还是青州通判,为了政绩,强行征用我族圣地‘香橘谷’开辟新橘园,毁了我们祭祀先祖的灵坛,更纵容手下打伤我族长老,导致其重伤不治!那玉露凝香橘,本是我族圣树所产,被他强占后,竟成了他巴结朝廷、升官发财的阶梯!我们偷走贡橘,就是要让他无法向朝廷交代,身败名裂!”
原来如此!竟是十年前的宿怨。
云无涯看向那罐仍在微微沸腾的精油:“所以,你们用这种方法,并非真要偷走贡橘,而是用一种近乎‘完美犯罪’的方式,让贡橘在官仓内‘神秘’失效,使得周刺史担上保管不力、甚至欺君之罪?”
“没错!”阿桑哽咽道,“我们没伤害任何人,只想讨回一个公道!”
叶知秋握刀的手微微一顿。她虽是保镖,却也分是非曲直。若岩刚兄妹所言非虚,那周刺史确是罪有应得。
云无涯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们可知,那百筐贡橘现在何处?毕竟,它们是实物,总要有个去向。”
岩刚和阿桑对视一眼,阿桑低声道:“我们……我们用特殊的草药,加速了它们的腐坏,如今已……已尽数化为肥土,滋养城外荒山了。”
云无涯抚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毁尸灭迹,干净利落。这计划本可谓天衣无缝,只可惜,你们小看了那橘皮精油的香气残留,也高估了周刺史的人性。”
他话锋一转,看向岩刚:“你们可知,周刺史为了摆脱干系,已准备将罪责推给看守库房的兵士,那四人恐有杀身之祸?”
岩刚兄妹脸色骤变:“什么?!”
“我们不知道会牵连无辜!”阿桑急道。
云无涯看着他们,缓缓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我立刻将你们擒拿,人赃并获,交给周刺史,你们报仇不成,反陷囹圄,那四个兵士或许能逃过一劫。二……”
他顿了顿,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告诉我,你们手中,是否有当年周怀安强占香橘谷、打伤长老的证据?若有,或许我能帮你们,既惩治真凶,又保全无辜。”
岩刚死死盯着云无涯,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叶知秋也看向云无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良久,岩刚咬了咬牙,从怀中贴身处,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册子,以及半块染血的玉佩。
“这册子里,有当年被迫签下转让土地的族老手印副本!这玉佩,是那狗官手下行凶时,被长老扯下的!”
云无涯接过证据,仔细看了看,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
“很好。叶保镖,收刀吧。”
他看向茫然的岩刚兄妹,和同样疑惑的叶知秋,慢悠悠地道:
“接下来,该让那位周刺史大人,尝尝他自己种下的苦果了。这五千两赏银,我云无涯,要换个方式拿了。”
(第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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