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王府,书房。
燕云与楚青肃立阶下,将贾府内发生的一切,包括贾宝玉的疯言疯语、贾政的暴怒、贾母的维护以及林黛玉最终的决定,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禀报给了李长空。
李长空端坐于上,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听到贾宝玉辱骂他为魔王、煞星、屠夫、国贼禄鬼,甚至叫嚣要砸了圣旨时,骤然凝结起一层冰寒刺骨的杀意。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温度骤降,侍立一旁的几名亲卫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感受到了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恐怖威压。
“呵。”一声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嗤笑从李长空喉间溢出。
“本王是魔王?是煞星?”他缓缓站起身,玄色常服无风自动,一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铁血煞气轰然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书房。
“贾宝玉……荣国府的宝贝疙瘩……”李长空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森然,“看来,是本王回京之后太过仁慈,让某些人忘了……何为规矩,何为尊卑,何为……不可触犯之天威!”
辱骂亲王,是为不敬!
诋毁圣旨,是为不臣!
此等狂悖之言,放在任何朝代,都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更何况,他李长空并非寻常亲王,他是手握重兵、圣眷正浓、刚刚以雷霆手段整顿了京营的天策上将,若连一个纨绔子弟的辱骂都能忍气吞声,他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如何统帅三军?威严何存?!
这已非简单的口舌之争,而是对他权威的赤裸裸挑衅,必须用最酷烈、最直接的方式,予以碾碎。
“传令。”李长空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金铁交击,“亲卫营集结!随本王……去荣国府!”
“是。”
阶下众将轰然应诺,眼中无不爆发出嗜血的兴奋,他们早已习惯了跟随殿下以铁血手段扫平一切障碍,神京这些所谓的勋贵,在他们眼中,与北境的蛮族并无本质区别,皆是需要被碾压的对象。
片刻之后,秦王府中门洞开。
李长空一身玄黑色明光铠,外罩蟠龙披风,腰悬佩剑,跨上神骏的乌骓马。身后,五百骁龙骑亲卫肃立成阵,人人铁甲森然,目光冰冷,胯下战马打着响鼻,蹄铁不安地刨击着地面,一股冲天的煞气凝聚成云,令人望之胆寒。
“出发。”
没有多余的废话,李长空一马当先,铁流般的骑队如同黑色的死亡洪流,涌出王府,踏破了神京夜晚的宁静,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直扑宁荣街。
荣国府内,方才宝玉在院中的一场闹剧刚刚平息不久。
贾母正坐在宝玉床边,看着服了安神汤后沉沉睡去、却依旧眉头紧锁、眼角带泪的孙子,心疼得老泪纵横。
王夫人在一旁低声啜泣,不住地拿帕子拭泪。一众丫鬟婆子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贾政则黑着脸坐在外间,胸口依旧剧烈起伏,显然余怒未消,又后怕不已,贾赦和邢夫人也假惺惺地在一旁陪着,心思各异。
整个荣国府都笼罩在一种压抑和不安的气氛之中。
突然——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仿佛地动山摇般,猛地从府邸正门方向传来!紧接着便是无数铁甲碰撞、马蹄践踏如雷鸣般的恐怖声响,以及府门外传来的惊恐尖叫和哭喊声。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声响。”
贾母、贾政等人骇然失色,猛地站起身。
一个守门的小厮连滚带爬、面色惨白如鬼地冲了进来,因为极度恐惧,话都说不利索:“老、老祖宗!老、老爷!不、不好了!大门!大门被撞开了!秦、秦王!秦王殿下带兵把咱们府给围了!好、好多兵!杀、杀气腾腾啊!”
“什么!?”贾母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被鸳鸯死死扶住。
贾政更是如遭雷击,浑身冰凉,他最害怕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而且来得如此迅猛。
王夫人直接吓得瘫软在地。
贾赦也是脸色发白,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
“快!快扶我出去!快!”贾母声音颤抖,魂飞天外,“快去东府请珍大爷!快去叫琏二爷!所有人都跟我出去!快啊!”
整个荣国府瞬间炸开了锅,哭喊声、尖叫声、奔跑声响成一片,方才的压抑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所取代,下人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主子们则面无人色,在仆妇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往府门方向赶。
贾珍正在东府饮酒作乐,闻讯也是吓得酒醒了大半,连官服都来不及穿,带着几个家丁慌忙从侧门跑过来。
当贾母、贾政、贾赦、贾珍以及闻讯赶来的贾琏、王熙凤等一众贾府核心人物,在一群战战兢兢的仆从簇拥下,来到荣国府正门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双腿发软,几欲瘫倒!
只见荣国府那两扇平日里象征着国公府无上荣光的朱漆大门,此刻竟已被暴力撞开,门板歪斜,门闩断裂,门外,黑压压一片尽是玄甲骑兵,火把猎猎,将整条宁荣街照得亮如白昼。
骑兵们肃穆无声,唯有战马偶尔的嘶鸣和铁甲摩擦的冰冷声响,那股百战精锐凝聚出的肃杀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与贾府内慌乱惊恐的氛围形成地狱与天堂般的对比。
队伍的最前方,李长空端坐于乌骓马上,玄甲在火把下泛着幽冷的光泽,蟠龙披风静静垂落。他面容冷峻,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冰刃,缓缓扫过眼前这群惊慌失措、衣着华丽的贾府贵人。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贾母、贾政等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了,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这位杀神一声令下,身后那支恐怖的军队就会立刻将整个荣国府碾为齑粉。
贾母在鸳鸯和贾政的搀扶下,强撑着发软的双腿,上前几步,颤巍巍地就要跪下行礼:“老、老身贾史氏,携……携贾家不肖子孙,参、参见秦王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还望殿下恕罪!”
她身后的贾政、贾赦、贾珍等人以及所有仆从,哗啦啦跪倒一片,个个面色如土,体若筛糠。
这沉默的威压,比任何斥责更令人恐惧。
良久,就在贾母几乎要支撑不住时,李长空才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意:
“老太君。”
“本王听闻,贵府公子贾宝玉,今日于府内,公然辱骂本王为魔王、煞星、屠夫、国贼禄鬼……”
他每说一个词,贾府众人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贾政更是冷汗淋漓,几乎瘫软,“……更口出狂言,欲砸毁圣旨。”
“此言,”李长空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尔等可知,该当何罪?!”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贾母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老泪纵横,“那孽障!那孽障他是疯了!魔怔了!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啊!他绝非有意冒犯殿下天威!求殿下开恩!求殿下看在他年少无知,又身患癔症的份上,饶了他这条小命吧!”
贾政也拼命磕头:“殿下!千错万错,皆是臣教子无方之过!臣愿代孽子受罚!求殿下息雷霆之怒!”
王夫人已经哭得晕死过去。
李长空冷漠地看着他们的表演,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疯了?魔怔了?便可肆意辱骂亲王,诋毁圣旨?若天下人都以此为由,皇权威严何在?朝廷法度何存?!”
他猛地一挥手,声如寒铁:“本王统军,向来赏罚分明,法度森严!今日若饶了此等狂悖之徒,日后如何统帅三军,如何替陛下牧守四方?!”
“本王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癫!既然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付出代价!”
他的目光如同死神的凝视,最终定格在瑟瑟发抖的贾母和贾政身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判:
“将贾宝玉,交出来。”
“斩立诀!”
轰
这最后三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所有贾府众人的头顶!
斩立诀?!
贾母眼前一黑,彻底晕厥过去,贾政如遭重击,猛地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绝望,贾赦、贾珍等人更是吓得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整个荣国府门前,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女人压抑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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