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仍非终点——他又转而踏入浩瀚大海,手持玄铁剑迎击汹涌潮头,日复一日与浪浪搏杀。”
“直到剑锋所指,惊涛骇浪为之平息;深海暗流之中,亦能从容施展剑势,再无滞碍,这才悄然收剑,默然离去。”
“至此,重剑之境,终成。”
“而此时的独孤靖,内力根基早已深厚到难以估量的地步,世间罕有其匹。”
“在天地自然间磨砺而成的这套剑法,看似质朴粗拙,毫无花哨,可每一剑劈出,皆撼山震岳,动人心魄。”
“四十岁那年,他再度提剑入世。”
“可江湖虽广,却已寻不到一个能接下他半招之人!”
“他随手一荡剑气,便可抚平狂澜、裂开峰峦,无人可挡,无可抗衡。”
“若再遇当年的天池怪侠,只须一剑斩出,对方那引以为傲的护体神功,顷刻之间便会土崩瓦解!”
“此刻的独孤求败,纵横四海,所向披靡。
风光无限之时,心中却渐渐清明:所谓绝顶高手,不过如此。
纵然无敌于天下,又能如何?”
“于是,昔日张扬锋芒尽敛,心境渐趋沉静,开始潜心修持本心与修为。”
“玄铁剑法让他懂得,真正的强大,是举千钧若负一羽,藏锋于拙,反得其威。”
“更重要的是,这套剑法锤炼出了他一身雄浑无比的根基,远超常人想象。”
“钝口无刃的重剑,与利剑、软剑之间的差别,说到底,并非兵器之别,而是境界之分。
前者不靠机巧,唯以势压人,凭一股磅礴之力横行世间!”
“这便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真意。”
“也是独孤求败剑道生涯中的第三重境界。”
如果说利剑之境,是借利器之锐、仗精妙招式以克敌制胜,尚属剑道入门;
那么软剑之境,则更进一步,讲究变化莫测、意在剑先,已达技艺之巅。
至此境界者,不拘形式,重意境而轻形迹,无不具备极强的掌控与应变之能。
凡达此境者,无不是江湖中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
而重剑之境,则是一场对力量本源的淬炼,是对自身根基的彻底打磨。
当技巧已达极致,再难寸进时,唯有返璞归真,回归力量本身。
一旦配合上浑厚无比的内力根基,哪怕最平凡的一剑,也能爆发出扭转乾坤之威。
此时的每一式,看似平实无奇,实则蕴含天地之重。
譬如独孤靖,仅是随意一挥,剑风便足以撕裂大地、镇压波涛。
而那看似简单的动作,实则是千锤百炼之后的凝练与纯粹。
因修炼至此,眼力、见识、感知皆臻化境。
每一剑都直取要害,精准破绽,干净利落,岂是寻常可比?
因此,当张世安讲到这里时,
修为尚浅者,只惊叹于独孤靖的盖世之能;
而那些身怀绝学的剑道高人,则更为震撼——他们看到的是独孤求败所达境界的恐怖高度。
仅仅是第三个层次,便已至斯境,那后续两重境界……
又该是何等超凡脱俗?
一时间,
随着张世安话音落下,厅堂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瞠目结舌,仿佛犹入梦境。
片刻之后,哗然声骤起,议论如潮。
“一句‘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说得轻巧,可谁又能真正做到?”
“是啊!光是那几百斤的玄铁剑,普通人连抬都抬不动,哪还能舞得起来?”
“老天爷,数百斤纯天外玄铁?有没有搞错?这也太离谱了!”
“你们知道吗?寻常刀剑只要掺入一丝玄铁,就能成为削金断玉的宝器。”
“而这把剑,竟是整块数百斤玄铁铸就……简直疯了!果然是站在剑道巅峰的人物!”
“一剑断山,平海定浪,这才是真正的以力证道,以势破万法!”
“啧啧,面对这种级别的力量,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统统都是笑话!”
“真想知道,练成玄铁剑法之后,举手投足皆具莫大威力,再不受招式束缚,真正做到了心之所向,剑即所往。”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无式胜万式的至高境界?”
“独孤前辈的剑艺,全凭自身苦修而成,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是啊!光是一个重剑境界,就已让无数人望尘莫及。”
“先是用玄铁重剑锤炼筋骨,再迎着瀑布千钧水势磨砺剑意,到最后竟直接投身怒海,与惊涛骇浪搏击练剑。”
“这种修行方式,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承受得了?”
“哈哈!方法就摆在这儿了,若有谁真想成为绝世剑尊,不妨照着试试看。”
“不愧是剑道巅峰的人物,不仅剑术通神,连修炼之路都如此超凡脱俗!”
“还有那‘菩斯曲蛇’……天啊……那样的稀世灵物……独孤前辈当年竟是当日常膳食一般服用???”
“太离谱了!旁人穷其一生难见一面,他倒好,日日吞服,这要是还不能登峰造极,才真是怪事!”
“唉,说到底还是那只大雕的功劳。
人遇不到奇兽,不代表雕也遇不到。”
“我只想问一句——这样通灵的神雕,还有没有?给我来十只都不嫌多!”
高台之上。
待众人议论渐歇,张世安清了清嗓,继续讲述:
“四十岁之前,独孤靖一人一剑走遍天下,毕生所求不过一败,却始终未能如愿。”
“英雄无对手,长剑空悲鸣,唯有仰天长叹,埋剑归隐,唯有一雕相伴终老。”
“自此之后,他已参透剑理万象,心中却只剩孤寂与怅然,乐极生悲,黯然神伤。”
“求一败之难,难如登天。
于是他改名‘独孤求败’——正如其名,昔日无敌,终究换来一生孤独,只盼余生能有人破其不败之身。”
“这是他剑道生涯的第三重境界:执玄铁重剑纵横四海,所向披靡,无人可敌。”
“但这并非他的终点。
在后来的隐居岁月里,他对剑道有了更深的体悟。”
“某日,他偶然见到两条巨蛇相斗,身躯缠绕翻滚,柔韧曲折,姿态万千,四周草木皆被卷碎折断。”
“那一幕让他怔然驻足,久久凝视。
看着看着,忽然心神清明,仿佛触到了某种天地至理。”
“在他眼中,那双蛇交缠之势,宛如武学招式的极致演化;而周遭的一草一木、飞沙走石,竟都成了可御之兵,随手取用便可制敌。”
“须知,无论招式如何精妙,终究受限于形,是有穷尽的。”
“哪怕变化无穷,终难敌那无始无终、生生不息的自然之力。”
“而真正的‘无限’,就在天地之间——风吹叶动,水流石转,一花一尘,皆含大道。”
“经历那场惊心动魄的蛇战后,独孤求败豁然顿悟:武学不该拘泥技巧,而应顺应自然。”
“自此,年过四十,他不再执着外物,眼中所见,手中所触,枯枝败叶、竹片石块,皆可为剑。”
“于是他放下玄铁重剑,改用木剑习练,借天地之势克敌,以无穷破有限。”
“这,便是剑道第四境——木剑之境。”
“所谓木剑之境,并非真的拿根朽木就能天下无敌,那样只会被人当成疯癫之人。”
“真正的木剑之境,在于通晓天道运行之理,将浩瀚自然之力纳为己用。”
“一株草可斩落星辰,一粒尘能填平沧海,一叶一世界,一步一生莲。”
“这才是木剑之境的真正含义!”
“纵观古今,能达到此境的剑者寥寥无几。”
“诸如无名、萧秋水、无双剑圣、关七等人,皆属此类。”
“对他们而言,手中持剑与否早已无关紧要,铁剑也好,木剑也罢,不过是形式而已——因为他们自身,就是最锐利的剑锋!”
“明白了!当年大明江湖上的天剑慕容烟雨,常携一柄木剑踏夕阳而行,数年间杀得群雄失色,闻风丧胆。”
“这么说,他也达到了木剑之境?”
有人猛然想起那位传奇人物,脱口而出。
“错了。”
张世安轻轻摇头,语气平静:“慕容烟雨虽行走江湖时常握木剑,但……”
“他未必非得握剑在手,对他而言,那柄斜阳木剑,不过是一份执念的归宿罢了。”
“可一旦他肩扛木剑,行走江湖,便意味着他是以天剑慕容府之名行事。”
“正如昔日他提剑踏血而行,所为的,也不过是了结慕容府积年恩怨。”
张世安话音落下,厅中众人神色微动,纷纷颔首沉思。
“天啊……连木剑之境都已强横至此?”
“那第五重境界,究竟会达到何等境界……”
“张公子,无名他们不是早已踏入‘天剑’之境了吗?为何还称不上剑道第一?”
“是啊!传闻天剑乃剑道巅峰,剑中至圣,怎会不是最强?”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疑惑之声。
早年江湖传言,天剑即为极致,是剑术唯一的神话。
可如今却说天剑并非顶点,连无名也仅止步于木剑之境,未免令人困惑不解。
面对众人的质疑,张世安淡然一笑,徐徐道来:
“所谓剑中至圣,不过是世人赋予的尊号。
别说天剑并非真神,纵然是神,亦须循道而行。”
“因此,天剑确实是剑道修行所能抵达的最高境界,却未必代表战力无敌。”
“修成天剑,并不等于纵横天下、再无对手,更不代表武道之路就此断绝。”
“恰恰相反,唯有迈入天剑,才算真正踏上了剑道极境的大门。”
“而独孤求败最终所达的那一境,早已超脱了木剑范畴。”
“木剑之义,在于不拘形器——天地万物皆可为刃。
一草一木,一石一尘,乃至人身所凝之气,无不可化为剑。”
“但在这之上,尚有一境,名为‘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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