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精神疗养院的清晨,总是从消毒水的气味开始。护工小张推着药车,熟练地穿梭在走廊里,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规律的声响。她停在307房前,掏出钥匙串,找到了标有“柴”字的那把。
“柴小姐,该吃药了。”她一边开门一边习惯性地招呼。
然而,病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放在该在的位置,连床头柜上的水杯都摆得端端正正。
小张皱了皱眉,转向卫生间:“柴小姐?”
卫生间门虚掩着,里面同样空荡荡。她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到衣柜前——几件病号服整齐挂着,但柴芳芳入院时穿的那件米色风衣不见了。
“刘医生!307房的病人不见了!”小张冲出房间,声音因惊慌而变调。
半小时后,整个疗养院陷入混乱。保安调阅监控,医护人员搜查每个角落,院长亲自报警。但柴芳芳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留下任何线索。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赶来的刑警队长问值夜班的护士。
护士努力回忆:“昨晚九点查房时她还在,当时在看电视,状态很平静。”
“监控呢?”
保安队长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所有监控都正常工作,但就是没拍到她离开的画面。就好像...就好像她凭空消失了。”
刑警队长皱眉:“带我去她房间看看。”
307房已经被封锁。刑警队长戴上手套,仔细检查着这个十平米不到的空间。床铺整齐,地面干净,卫生间一尘不染。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房间。
他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圣经》,随手翻开,里面夹着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书页边缘有轻微的磨损,显示这本书经常被翻阅。
“她信教?”队长问跟进来的刘医生。
刘医生摇头:“从没见她做过祷告。这本书是图书馆的,她借了有段时间了。”
队长继续翻看,在《出埃及记》那一章,发现有几行字被铅笔轻轻划了线:
“我要以奇妙的方式带你离开...”
队长的眼神锐利起来。他合上书,走到窗边。窗户装有防盗网,焊死的那种,没有任何破坏痕迹。
“查一下最近所有的访客记录。”他下令,“特别是那些不常来的生面孔。”
与此同时,在疗养院三公里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柴芳芳正对着一面破镜子整理衣装。那件米色风衣虽然有些旧了,但依然能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她仔细梳理着长发,动作优雅从容,与在疗养院时那个神情呆滞的女人判若两人。
“差不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柴芳芳没有回头,继续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急什么?三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分钟。”
说话的男人穿着工装,看起来像个普通维修工,但眼神锐利如鹰。他是杨雨晨派来接应的人,代号“木匠”。
“监控录像只能干扰十分钟,现在警方应该已经发现你失踪了。”木匠看了看表,“我们得在封锁道路前离开这个区域。”
柴芳芳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他们查不到什么。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谁会当真?”
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片药吞下:“该死的,没有这些药,我的头就要炸了。”
木匠递给她一瓶水:“杨小姐已经为你安排了最好的医生。”
“杨雨晨...”柴芳芳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她还好吗?”
“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木匠拉开工厂的后门,外面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
上车前,柴芳芳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疗养院的方向。三年的囚徒生活,每一天都是煎熬。但更煎熬的是,她必须装疯卖傻,才能保住性命。
“陆忠琛...”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
面包车驶上公路,混入清晨的车流中。木匠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有新身份证、银行卡和手机。杨小姐让你先安心休养,等她处理好手头的事,会亲自来见你。”
柴芳芳打开信封,里面还有一张飞往泰国的机票。
“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赵天枭?”她问。
木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赵天枭已经完了。国际刑警在通缉他,他现在自身难保。”
这个消息让柴芳芳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活该!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她的笑声尖锐而疯狂,让木匠不禁皱了皱眉。
“你们找到陈浩了吗?”柴芳芳突然问。
木匠摇头:“他出狱后开了个小店,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杨小姐说暂时不要打扰他。”
“普通人的生活...”柴芳芳嗤笑,“他倒是想得开。”
她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城市在晨曦中苏醒,人们开始新一天的生活。而她,就像个幽灵,悄然穿梭在这片喧嚣中,无人察觉。
三个小时后,面包车停在机场地下停车场。木匠递给她一个背包:“里面有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到曼谷后有人接你,暗号是‘玫瑰开了’。”
柴芳芳接过背包,突然问:“杨雨晨有没有说,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木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不是我该问的。”
“告诉杨雨晨,”柴芳芳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等了三年,不想再等了。陆忠琛和林宛瑜,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木匠点点头:“我会转达。”
看着柴芳芳走进机场大厅的背影,木匠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毒蛇已出洞。”
几乎在同一时间,琛瑜集团总部的陆忠琛收到了李明的紧急汇报。
“柴芳芳从疗养院失踪了。现场没有破坏痕迹,监控什么都没拍到,警方判断是专业团伙作案。”
陆忠琛站在落地窗前,眼神深邃:“杨雨晨开始行动了。”
“需要加强对林总和思瑜的安保吗?”
“已经安排了。”陆忠琛转身,“查一下最近所有出入境的异常记录,特别是飞往东南亚的航班。”
李明有些不解:“您认为她们会去东南亚?”
“杨雨晨很聪明,她知道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动手太危险。”陆忠琛走到世界地图前,手指点在泰国位置,“这里鱼龙混杂,是藏身和策划阴谋的好地方。”
他沉思片刻,又道:“让‘天枢’启动所有暗线,我要知道柴芳芳和杨雨晨的每一个动向。”
“是!”
李明离开后,陆忠琛独自在办公室里踱步。柴芳芳的失踪绝不是偶然,这标志着杨雨晨的复仇计划进入了新阶段。而这一次,敌人隐藏在暗处,选择了最危险的时机。
手机响起,是林宛瑜打来的。
“忠琛,今晚能准时回家吗?思瑜想让你陪她完成科学课的手工作业。”
听着妻子温柔的声音,陆忠琛的心柔软下来:“当然,我六点前一定到家。”
挂断电话,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论杨雨晨和柴芳芳在策划什么,他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家人。
而在三万英尺高空的航班上,柴芳芳正望着窗外的云海出神。空姐送来餐食,她礼貌地道谢,举止得体,完全看不出精神病人的痕迹。
邻座的老太太好奇地问:“姑娘,是去旅游吗?”
柴芳芳微笑:“是啊,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一个人?”
“暂时是。”柴芳芳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不过很快就会有伴了。”
飞机穿过云层,向南方飞去。在柴芳芳随身携带的包里,那本《圣经》的扉页上,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疗养院里,刑警队长仍在调查。他在柴芳芳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用口红反复涂写着同一个词:
“复仇”。
队长盯着那个词,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绝不是普通的精神病人失踪案,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的开始。
他拿起对讲机:“通知所有单位,将此案升级为重大刑事案件。失踪者极度危险,可能对公众安全构成威胁。”
但警告来得太晚了。此时此刻,柴芳芳已经踏上了异国的土地,消失在曼谷熙攘的人流中。
在她身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风暴的中心,是三个被仇恨驱使的女人,和她们誓要摧毁的目标。
芳踪杳然,但危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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