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在凌晨四点惊醒。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冷白的月光。
他盯着天花板,呼吸急促,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
——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这种感觉太过清晰,清晰到他的皮肤都在发麻。
他猛地坐起身,手指攥紧了被子,视线在黑暗中搜寻。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家具的轮廓在阴影中沉默。
什么都没有
“……神经病。”他低声骂了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
可当他重新躺下时,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像是有无数双眼睛贴在墙壁上、地板上、天花板的缝隙里
这让林淮又忍不住想起被跟踪狂尾随的那两个月
自己的浴室,床头,甚至厨房门口,无孔不入的微型监控,但是那时候林淮同样找不到视线的来源
直到有一次在拐角抓住这个跟踪狂,把他摁在地上捶的昏死过去,然后拿他的指纹解开手机才发现家里这么多摄像头
太像了。
粘稠的
宛如蛇一样从皮肤上爬过的
宛如实质的
贪婪又痴迷的
死死盯着的
眼睛
……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早晨,林淮站在洗手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睡好。
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抬起头时,镜面突然蒙上一层雾气。
他皱眉,伸手去擦
雾气凝结成水珠,缓缓滑下,在镜面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像是指痕。
林淮的动作僵住了。
他盯着那些水痕,喉咙发紧。
那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那些痕迹……像是有人用手指在镜面上缓慢地、刻意地划过。
他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墙壁。
“谁……?”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气音。
无人回应。
只有水龙头滴答的水声,在寂静的浴室里格外刺耳。
林淮咽了口口水
他一整天都没出门。
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却根本没在看。
窗外阳光明媚,可他却觉得冷。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操……”
是没睡好吗,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在被某个存在或者说东西注视着……头皮发麻,这太奇怪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去厨房倒水。
冰箱门打开的瞬间,他僵住了。
——冷藏柜里,摆着一颗眼球。
鲜红的血管连着苍白的视神经,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淮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随后猛地摔上冰箱门,后退几步,撞到了餐桌。
“操……操!”他的声音发抖,手指死死扣着桌沿。
冷静。
一定是幻觉。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冰箱——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几瓶矿泉水,和半盒没吃完的沙拉。
“……妈的。”他低声咒骂,手指却还在轻微发抖。
林淮其实很怕鬼,他现在甚至不敢去打开任何一个门,生怕里面会冒出来一只泛着血丝的眼睛。
傍晚,门铃响了。
林淮没动。
他不记得自己今天约了谁,也不打算给任何人开门。
门铃又响了一次,随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淮淮?”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又讨好,“你在家吗?”
是陈默,他的追求者之一。
林淮皱了皱眉,本想无视,可下一秒
他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像是某种湿漉漉的东西,正从门缝底下缓缓爬进来。
他低头看去——
一绺黑色的、粘稠的发丝,正蠕动着钻进门缝,在地板上蜿蜒。
林淮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猛地后退,撞翻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碎裂声惊动了门外的人。
“淮淮?你没事吧?”陈默的声音带着焦急,敲门声更重了。
林淮死死盯着那绺头发——它停住了,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缓缓缩回了门缝下。
“……没事。”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走吧。”
“可是……”
“滚!”
门外沉默了几秒,随后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淮站在原地,呼吸急促。
他低头看着门缝——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夜深了。
林淮躺在床上,没关灯。
他不敢关。
房间里亮得刺眼,可他依旧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阴影里。
他盯着衣柜的缝隙,盯着窗帘的褶皱,盯着半开的房门—
林淮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精神病人,疑神疑鬼的觉得有人想要谋害他。
然后,他听到了细微的、指甲刮擦地板的声音。
从床底下传来。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攥紧了被子。
声音停了。
寂静。
然后
“妈妈……”
一声低哑的、带着粘稠笑意的呼唤,从床底传来。
林淮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猛地翻身下床,冲向房门——
可房门,在他眼前缓缓关上了。
锁舌咔哒一声,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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