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井龙王”残灵的事件解决得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带着点……温馨。
在李清风的指点下,街道办王大妈和热心居民们在家属院角落里一棵老槐树下,精心布置了一个小小的水景——其实就是个埋下去的大水缸,里面放了几块从河边捡来的光滑鹅卵石,种上两株水葫芦,缸边还摆了个小香炉。
李清风选了个宜动土、利水行的吉时,亲自在那水缸底部用朱砂画了一道复杂的“引灵安宅符”。当清水注入,符箓遇水不散,反而隐隐有灵光流转时,众人都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带着满足意味的叹息。
自那以后,三单元那几户人家墙壁渗水的怪事彻底消失,连带着整个家属院的空气都似乎清新湿润了不少。居民们对李清风千恩万谢,甚至有人想给他送锦旗,上书“科学驱邪显神威,古道热肠解民忧”,被赵德柱以“影响不好”为由强行劝阻了。
这次任务,成本极低(主要花费是那个大水缸和朱砂),效果极佳,社会反响极好,还没有造成任何附带损害。赵德柱组长拿着报告,乐得合不拢嘴,觉得李清风终于走上了“可持续发展”的康庄大道。
他甚至开始认真反思自己之前的“科学驱邪套装”是不是有点过于激进,或许应该更尊重传统一些。
然而,李清风的“安生”日子并没持续多久。
这天,他正对着新买到手的、品质上乘的朱砂和黄纸,琢磨着如何改进“五雷符”的绘制方法,以期在保证威力的前提下,降低对现代电器的影响(主要是为了自己的钱包和组长的血压考虑),苏晓晓拿着一份文件,面色古怪地走了过来。
“李顾问,有个新案子……可能需要你看看。”
李清风抬起头,看到苏晓晓身后还跟着赵德柱,后者脸上又是那种混合着期待、担忧和“千万别再出幺蛾子”的复杂表情。
“什么事?”李清风放下符笔。
“是市博物馆。”苏晓晓将文件递给他,“他们最近在整理一批新出土的汉代简牍,负责主要修复工作的老研究员,连续一个星期晚上做同一个噩梦,梦见一个穿着古代官服的人指责他‘惊扰先贤安眠’,醒来后就头晕目眩,精神萎靡。博物馆方面担心是……某种‘文物诅咒’或者不干净的东西。”
“博物馆?文物?”李清风来了点兴趣。这可比水管成精有挑战性多了。“可有具体描述那梦中人的样貌、官服形制?”
“有。”苏晓晓翻到资料后面,有几张根据老研究员描述画的素描,“据说是戴进贤冠,穿黑色深衣,有绣纹,但看不清具体图案,手持笏板,语气非常严厉。”
李清风仔细看着那素描,手指下意识地在桌上敲击着:“进贤冠,黑色深衣……似是汉代官员常服。持笏斥责‘惊扰先贤’……”他沉吟片刻,“听起来不像是恶灵,倒更像是……某种守护灵,或者残留的‘文魄’。”
“文魄?”赵德柱插嘴,“那是什么?比鬼高级?”
“可理解为饱学之士死后,其精神意念与生前珍视之物(如书籍、文章)长久相伴,凝聚不散而成的一种特殊灵体。”李清风解释,“通常无害,甚至带有正气,只会对它们认为的‘亵渎’行为做出反应。那位老研究员,恐怕是在修复过程中,无意间触及了某片简牍上残留的、极为强烈的执念。”
“那怎么办?”赵德柱问,“跟安抚井龙王一样,给它找个新家?”
“此法不通。”李清风摇头,“文魄与特定文物绑定极深,强行分离反而可能使其消散。需对症下药,了解其执念根源,或进行‘沟通安抚’,或完成其‘未竟之事’。”
他看向赵德柱,眼神清澈:“组长,此次任务,恐怕需要接触那些汉代简牍,进行详细的‘灵性溯源’。”
赵德柱一听“接触文物”,神经立刻绷紧了:“那些可是国宝!碰坏了把你和我打包卖了都赔不起!不能远远地做个法事吗?”
“望闻问切,缺一不可。不近距离感知其上的精神残留,如何‘问切’?”李清风理所当然地说。
赵德柱纠结了半天,一想到那位老研究员的惨状,又想想博物馆方面的重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行!我去协调!但你必须保证!绝对!绝对不能对文物造成任何物理损伤!连一点灰尘都不能多!”
“贫道省得。”李清风点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此次可能需要绘制一些特殊的‘安神符’或‘通灵符’,贴身置于文物附近,以加强感应。需用上等材料,方能不损文物分毫……”
“批!都批!”赵德柱现在只求平安无事,“用最好的朱砂!最好的黄纸!不,用绢帛!显得我们重视!”
李清风满意地低下头,继续研究他的“节能版”五雷符去了。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看来,这官方身份和经费,用起来还是挺方便的。至少,采购顶级画符材料,不用自己掏腰包了。
他已经开始期待,去会一会那位两千年前的汉代“官员”了。不知道对方的官话,自己能不能听懂?要不要提前复习一下《汉代官制杂考》?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道长,别炸电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