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昊推开办公室门时，朝阳正把百叶窗的影子切成细条，在桌子上晃来晃去。桌角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林雨晴发来条信息：“晚七点，我家，给你庆功。” 末尾跟着个举杯的表情，像她本人一样，总带着点举重若轻的飒爽。
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想起今早赵茹雅把温热的豆浆放在他手边时，眼底藏不住的红血丝。并往他公文包里塞了包银针，“吴修文的鳄鱼皮公文包不见了，你当心点。” 说话时，她为他理了理衣领，掸了掸肩头。
王志昊对着手机回了个 “好”，点开林雨晴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照片里水晶杯盛着琥珀色的酒，配文 “单宁柔和，适合庆祝”。他认得那是 1982 年的拉菲，有一次在商务酒会上，她曾笑着说这种酒要配懂它的人。
十点钟镇党委常委会召开，王书记说：今天常委会的一个议题就是研究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人选问题，前任办公室李主任因有严重的行贿受贿问题，现被纪委双规接受调查处理，纪委反馈情况，他已经交代了一些问题，对他的处理那是肯定的了，办公室工作是政府的重要部门，不能一日无头，所以今天要做出办公室主任接替人选，下面各位都说说吧。吴修文听说李主任交代了一些问题，吓得脸色发白，额头冒出细密汗珠。为了掩饰心中的惊慌，他端起水杯喝水，手都微微发抖。
王书记说完后，王志昊把目光看向对面坐着的王修文，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王志昊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把头偏向一边。王志昊暗骂一声：“狗东西，牵着不走打着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很随意的从口袋里拿出个u盘，清了清喉咙，做出要发言的样子，众人 都看向了他。就在这时王修文吴修文抢在他前头开了口：“王书记，我讲两句，李主任之所以产生腐败行为，做出违法违纪的严重错误，是他丧失党性原则，迷失方向不注重学习，而思想逐渐滑坡而产生的严重后果，我平时都在批评教育他，可他从没有听进去，也是他咎由自取。他的案子已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都要引以为戒。另外，对于主任人选我提一个人，大家可以议一议，这人就是现在政府办的张玉霞同志，这个同志长期在政府办工作，责任心强，有很好的工作能力，是一个很不错的同志。” 说完他看了看大家，最后又不经意的看向王志昊。
王志昊为什么一定要他提出人选呢？他自己不能提出吗，他提出了还落了张玉霞一个人情。其实这就是一个策略问题，是为了避嫌。可以说张玉霞跟他是一条线上的人，他提议了，就向大家表明他和张玉霞的关系，就像吴修文说的，他刚升任镇长，就给自己线上的人牟利，显得太过急迫，会给人吃相太难看的印象，这是官场的大忌，也不利于两人今后的工作。吴修文提议的结果就不一样了，大家会认为张玉霞是吴修文的人，王志昊已经私下里根张玉霞说过要提她当办公室主任，张玉霞肯定记得他的好 。另外王志昊又跟与他关系好的常委说好了，吴修文 提的人选都配合支持，这样吴修文线上的人会支持，王志昊线上的也支持，无形中张玉霞的得票率就提高了，通过的机率就大多了。果不其然，常委会最后通过张玉霞担任云栖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
六点五十，黑色宾利停在别墅区门口。林雨晴穿着酒红色真丝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或深深地沟壑，那柔美的饱满呼之欲出。“进来吧，” 她侧身让他进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闪着细碎的光 —— 这表上次见还是在赵茹艳手腕上，此刻却戴在林雨晴手里，不知又藏着什么门道。
开放式厨房飘来黄油香，煎锅上的鹅肝滋滋作响。林雨晴拿起红酒开瓶器，动作潇洒又柔美，给人一种美的享受：“知道你研究古籍医书，特意选了低脂肪的食材，” 她往醒酒器里倒酒，“免得你那九阳太极针法刚救完人，又要给自己扎针。”
王志昊靠在吧台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酒柜上。第三层摆着排空酒瓶，标签都被细心地塑封保存，其中一瓶的年份正是她大学毕业那年。“你还留着这个？” 他伸手取下那瓶空酒，瓶底刻着个小小的 “林” 字。
林雨晴的手顿了顿，耳尖泛起微红。“当年我就想我结婚那天，用这瓶酒的同系列庆祝。” 她转身端来沙拉，牛油果切片摆得像朵花，“不过现在看来，是遥遥无期了。”王志昊说：“为什么这样说，你容貌这么美丽，气质尤佳，魅力无限的美女，追你的人后面都排成长队了把”林雨晴说：“可我喜欢的人像你这样的，你又娶了赵茹雅，还有谁可让我心动的。”说着大胆的极具魅惑的看了王志昊一眼。
王志昊握着酒瓶的手一抖，如此大胆直白的表白，让他心中着实一震，心弦颤抖不已，：“雨晴你……” 他想说什么，内心却搞得七荤八素的，此时的意识可以说有点处于迷离的状态。语言表达也就紊乱不清了。
“别说了！” 林雨晴突然用手掌挡住了他的嘴巴，她知道他心中波涛汹涌，心绪不宁，无法表达，但她更怕听到他口中说出的：“不”，怕他的拒绝。
她往平底锅里撒了把黑胡椒，“先吃饭，别打扰了我的好心情。”这是她的真心话。
鹅肝煎得外焦里嫩，配着无花果酱刚好中和油腻。林雨晴举杯：“敬你高升镇长之位，也敬……” 她顿了顿，“敬我们的愉快合作。”
红酒入喉，带着淡淡的橡木桶香。王志昊忽然注意到她左手小指贴着创可贴，边缘有干涸的血迹。“怎么弄的？” 他抓起她的手，指尖触到微凉的皮肤。
林雨晴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拆快递划的，” 她别过脸，王志昊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创可贴，他从口袋里掏出银针包，抽出一根最细的银针：“放松，我给你放放血，免得感染。”
银针刺入的瞬间，林雨晴瑟缩了一下，随即笑了：“之前你给我扎针治痛经，也是这么霸道。”
“那是你活该，” 王志昊挑眉，“为了做投资策划书三天不睡，气血逆行。” 他慢慢捻动银针，看着血珠渗出，“就像现在，为了帮我竞选，又熬了几个通宵？”
林雨晴没反驳，只是盯着他专注的侧脸。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阴影，鼻梁高挺脸庞俊郎，只是眼角有了点细纹，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让她感到有些迷离。
王志昊拔出银针，用纸巾按住她的伤口，“林雨晴仰头喝干杯里的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很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像解开了彼此的心结。窗外的月光爬上餐桌，把两只交握的手镀上层银辉。两人都有点微醺，林雨晴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志昊，我们跳个舞吧……”
说着她拿出一张梁祝的唱片，放到复古唱机上播放起优美动听的舞曲，王志昊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在宽大的客厅中央缓缓的旋转起来。
林雨晴在这优美的舞曲中，慢慢的把娇柔的身躯贴在王志昊的胸口，王志昊感到一对饱满富有弹性的挤压，即时身子一震，小志昊就有了反应，为了避免尴尬，他弓起了身子。林雨晴看他着颇为狼狈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故意又挺起高耸蹭了他两下，王志昊更感囧困。
林雨晴凑近他耳边轻柔的说：“放松点，傻瓜”。听她这娇媚的话语，王志昊大丈夫的神态又恢复了，你小女子都不怕，何况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怕什么，他立时挺起腰杆。这时，受罪的却是林雨晴了，她马上感到小腹被硬硬的挺着，很是不自在，周身感到一阵痒麻钻入内心深处，侵蚀着她的灵魂，脸颊泛起美丽的红霞，眼神逐渐炽烈和迷蒙，她仰起脸颊，红艳的双唇向王志昊靠近。说真心话，王志昊并不是什么柳下惠，此时此刻面对这美丽的魅惑，王志昊怎能忍受得住，他立马凑上厚厚的嘴唇，吻上那娇柔的红唇。吻得那叫一个热烈和深情。
在这激情肆意的时刻，王志昊也不是一个老实之人，也不是一个新手小白。他的一只手已伸进林雨晴的衣服中，掀开那蕾丝内衣，攀附上那饱满娇柔的高峰，揉捏把玩。可怜的林雨晴何曾受过这种侵犯，娇羞和酥痒抓扰着她的身心，娇躯一阵僵硬颤栗，便无力瘫软在他怀中。
门铃响了，惊醒了两个梦中之人，林雨晴赶紧挣脱王志昊的搂抱，性急整理了妆容。看向监控屏幕，徐琳芝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礼盒，妆容比白天在疗养院时更艳丽，只是眼角的细纹藏不住焦虑。
林雨晴瞬间恢复了干练，按下开门键：“赵夫人稀客。” 她特意加重了 “赵” 字，看着徐琳芝的脸色白了白。
徐琳芝走进来，目光像扫描仪似的扫过餐桌，最后落在王志昊身上。“雨晴，我找你有点事。” 她把礼盒往吧台上一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雨晴认得那砚台 —— 是林家祖传的宝贝，当年被徐琳芝的丈夫从一个拍卖会上拍得。“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徐琳芝笑得不自然，“就是想告诉你，吴修文的公文包……”
“在我这。” 林雨晴打开客厅的保险柜，把鳄鱼皮公文包拎出来，“里面的体检报告我看过了，子宫癌中期，确实够隐疾的。” 她把报告复印件扔在桌上，“用虚开发票冲账，其实挪用开发区的钱给赵茹艳公司填亏空，徐琳芝，你这盘棋下得够大。”
徐琳芝的嘴唇哆嗦着，突然抓住王志昊的胳膊：“志昊，看在茹雅的份上，帮帮我！只要林家能恢复荣耀，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掌心的伤疤被按得生疼。
王志昊掰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恢复荣耀不是靠偷靠抢。” 他指着那些购物发票，“赵茹艳买的包，每个里都藏着你和开发商的转账记录，你以为能瞒多久？”
这时林雨晴的手机响了，是赵茹雅发来的视频通话。屏幕里，赵茹艳正坐在地上哭，身边散落着十几个名牌包，有几个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塞着的 U 盘。“姐说这些都是妈妈让她买的高仿包，” 赵茹雅的声音带着哭腔，“里面的 U 盘存着…… 存着当年刘市长陷害林家的证据！”
徐琳芝瘫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完了…… 全完了……”
王志昊看着眼前的乱局，突然想起赵茹雅早上说的话。“茹雅，你先把那些 U 盘收好，等我回来处理。” 他挂了电话，对林雨晴使了个眼色。
林雨晴立刻会意，对徐琳芝说：“念在你是长辈，给你个机会。把挪用的公款还回来，我可以让警方从轻处理。”
徐琳芝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真的？”
“但你要告诉我，” 王志昊蹲在她面前，“当年我岳父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徐琳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客厅里的挂钟敲了十下，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林雨晴给王志昊倒了杯温水，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是…… 是我……” 徐琳芝终于崩溃了，“他发现我挪用家族基金去投资，要把我赶出去…… 争执的时候，他摔下了楼梯……” 她捂着脸哭起来，“我对不起赵家，对不起茹雅……”
王志昊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掌心的伤疤在光线下泛着粉色。原来这就是徐琳芝拼命想恢复荣耀的原因 —— 不是为了赵家，是为了赎罪。
林雨晴送徐琳芝出门时，两人在玄关低声说了些什么。回来时，她眼眶红红的，递给王志昊一个 U 盘：“这是她刚给我的，林家平反的关键证据。”
餐桌还没收拾，鹅肝的余温尚在。林雨晴重新开了瓶酒，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敬真相。” 她举杯，声音有些沙哑。
王志昊和她碰杯，酒液在杯壁上划出缠绵的弧线。“也敬……”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中的佳人。”
林雨晴笑了，眼里闪着泪光。她忽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志昊，这里…… 一直留有你的位置。”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心跳的节奏，像草原奔腾的小鹿，急促而欢快。窗外的月光突然亮起来，照亮了酒柜上那排空酒瓶，每一瓶都藏着个没说出口的秘密。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王志昊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我和茹雅……”
“我明白，” 林雨晴抽回手，仰头喝干杯里的酒，“但我只求一份真爱。” 她转身去向卫生间补妆容，真丝衬衫的下摆扫过他的膝盖，留下淡淡的香气。
王志昊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赵茹雅每次抚摸蓝宝石项链的温柔，想起徐琳芝崩溃时的绝望。每个人都戴着沉重的枷锁，在欲望和亲情里挣扎。
他拿起公文包，里面的体检报告还带着徐琳芝的体温。或许，有些事不必做得太绝。他对着卫生间大声说道：“明天让律师拟份协议，只要徐琳芝配合调查，以她身体原因，我可以为她申请缓刑。”
林雨晴：“听你的。” 声音爽快，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离开时，林雨晴把那瓶刻着 “林” 字的空酒塞给他。“留着吧，” 她笑着说，“等你彻底想清楚那天，我们再开瓶新的。” 她的指尖擦过他的掌心，像根温柔的银针，轻轻刺入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车里的广播在放老歌，王志昊握着那瓶空酒，掌心的伤疤隐隐作痛。后视镜里，林雨晴的别墅灯火通明，像黑夜里的一座灯塔，指引着某个他不敢深究的方向。
手机响了，是赵茹雅打来的，声音带着释然：“志昊，我把姐姐送回房了。她说明天就去公司辞职，把包都退了。” 她顿了顿，“徐琳芝的事…… 算了吧，她毕竟是妈。”
王志昊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我知道。”
“还有，” 赵茹雅的声音轻了些，“林小姐是个好人，你…… 别辜负她。” 电话挂断时，传来轻轻的叹息，像放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王志昊把车停在江边，风带着水汽吹进来。他拿出那瓶空酒，对着月亮晃了晃。里面没有酒，却盛满了月亮和星光，和那些在时光里发酵的情愫。远处的霓虹倒映在江面，像片流动的星空，让人想起林雨晴腕表上的璀璨，也想起赵茹雅锁骨链上的幽蓝。
他摸出银针包，抽出一根银针，在空酒瓶底轻轻刻了个 “王” 字。月光下，两个字依偎在一起，像久别重逢的故人。
明天，开发区的项目要重新启动，林家的旧案要翻出来重审。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此刻，王志昊只想让时间慢下来，停在这个有月光、有江风、有一瓶空酒的夜晚。
手机震动，林雨晴发来张照片 —— 是她在酒柜前的自拍，手里举着瓶新的 1982 年拉菲，配文 “等你”。王志昊看着照片里她明亮的眼睛，突然笑了，掌心的伤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有些贺礼，不是昂贵的酒，也不是精致的菜，而是在某个恰到好处的夜晚，有人愿意陪你解开所有的心结，然后告诉你：无论前路多难，我都在。
江边的风更大了，吹起他的衬衫下摆。王志昊发动汽车，后视镜里的江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碎钻，照亮了那条通往未来的路 —— 或许崎岖，或许充满未知，但至少此刻，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而那顿没吃完的晚餐，和那真情的告白，都成了新的开始。就像林雨晴说的，有些等待，本身就是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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