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庄子位于竹溪村靠山的一侧,规模果然不小。远远望去,一片白墙灰瓦的建筑群依着缓坡而建,外围是高大的夯土围墙,墙内有连绵的屋舍、仓库,还有大片规划整齐的田地、果林,一直延伸到后面的山腰。庄子大门是厚重的木门,此刻敞开着,门口已有两人等候。一个是穿着体面绸衫、留着山羊胡、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管事模样的人,另一个则是皮肤黝黑、手脚粗大、看起来像是庄户头的汉子。
马车在庄门前停下。我们依次下车。那位管事模样的立刻迎了上来,对着里正爷爷和我们拱手行礼,态度恭敬却不谄媚:“柳里正,各位贵客,有失远迎!鄙姓陈,是这庄子上的管事,奉主家之命在此等候。这位是庄头,老吴。”他指了指旁边的汉子。老吴连忙抱拳,憨厚地笑了笑,显得有些拘谨。
“陈管事客气了,我们就是来看看。”里正爷爷笑着还礼,又向我们介绍,“辞画,狗蛋,这位就是陈家庄子的陈管事,庄子上的事,他最清楚。”
我朝陈管事微微颔首:“有劳陈管事了。”
“不敢当,不敢当。诸位请随我来,咱们边看边说。”陈管事侧身引路,老吴也默默跟在后面。
走进庄子大门,里面豁然开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夯土广场,应该是打谷场和晒场。广场一侧是几排高大的仓库,青砖砌成,屋顶覆瓦,看着十分结实。陈管事边走边介绍:“庄子里原有五个大仓库,每个约五百平米。其中三个底下带着地窖,每个地窖也有两百平米左右,用来储粮、存菜再好不过。今年秋收的粮食,除了上缴的和主家带走的,大部分还在地窖里,若是新主家接手,这些都可作价包含在内。”
我们跟着他走进其中一个敞开的仓库。里面空间果然极大,挑高也很足,显得空旷。地面是夯实的黄土,干燥平整。墙角堆着一些麻袋和农具。陈管事推开角落一扇厚重的木门,露出向下的石阶。下面便是地窖,阴凉通风,隐隐能闻到粮食和干草混合的气息。地窖内部用木柱加固,颇为牢固。柳枢衡仔细查看了仓库和地窖的结构、通风和防潮情况,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接着,陈管事带我们去看田地。庄子拥有的田地分成了好几片。靠近庄子、灌溉最便利的是二十亩上等田,田垄整齐,沟渠分明,陈管事说往年主要种植春小麦、粟米(小米)、高粱以及黄豆、绿豆等杂粮。旁边是四十亩中等田,土质稍差,但排水良好,原来种的是棉花和黄芪、当归等药材。“药材是前两年主家少爷提议试种的,收成还不错,就是费些工夫。”陈管事解释道。再远些,是二十亩下等田,靠近溪流,主要种植萝卜、土豆、白菜、菠菜、扁豆、豇豆等蔬菜,供应庄子和主家日常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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