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沈知意把那枚从鞋跟里弹出的存储卡塞进手机卡槽,屏幕亮起,自动播放那段音频。电流声里,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钟不对……13点……他不是……”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她听完一遍,没重放,直接拨通谢临渊的号。
“摩斯密码破译出来了。”她说,“13:13,逆时针三转。”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老宅挂钟的机关逻辑?”
“对。不是巧合,是钥匙。”
“我十分钟到。”
她挂了电话,起身走到玄关,从旗袍暗袋里摸出峨眉刺,检查了下改装后的弹簧结构,收好。然后拎起茶几上的翡翠茶盏,把里头冰美式倒进洗手池,空杯揣进外套内袋。
——这杯子太招眼,但用来装腐蚀液降温,正合适。
半小时后,城西废弃污水处理厂外围。
铁网锈蚀大半,缺口处缠着带刺的藤蔓。谢临渊靠在墙边,右肩绷带微微渗红,手里捏着个信号干扰器。
“程野确认过了,里头没活体监控,只有自动系统。”他声音压得很低,“但电磁屏蔽太强,进去之后,最多维持十二秒通讯窗口。”
沈知意点头,从包里取出一张烧焦的纸片残角——是管家烧掉的那份dNA报告碎片,她用发簪从灰烬里挑出来的。
“指纹还在。”她把纸片贴在指尖,“等会儿进数据室,得用这个。”
谢临渊看了她一眼,“你打算模仿江晚舟的声音?”
“她那句‘姐姐的血,是世界上最美的胭脂’都快说烂了。”她冷笑,“我不光要学,还得学得比她更欠揍。”
两人穿过铁网,沿着排水沟前行百米,尽头是一扇伪装成老式挂钟的金属门。钟面斑驳,指针停在13:13。
“同步操作?”谢临渊问。
“逆时针三圈,同时发力。”她说,“差半秒都可能触发陷阱。”
两人站定,一左一右,手指搭上指针。
“三、二、一。”
同时拨动。
齿轮咔哒咬合,地面震动,挂钟缓缓后移,露出向下的阶梯。潮湿的风从洞口涌出,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谢临渊迅速打开干扰器,屏幕闪红,“十二秒,走!”
两人跃入暗道,身后机关闭合。
通道狭窄,墙面布满激光红点,地面瓷砖间隔不一,每隔十三秒,顶灯闪灭一次,留下短暂视觉盲区。
“节奏。”沈知意突然开口,“听江晚舟直播时敲桌子的声音,十三拍循环,第一拍重,第七拍拖长。”
谢临渊立刻领会,“踩重拍,跳第七。”
她先迈步,左脚落,右脚跟,节奏精准。谢临渊紧随其后,每一步都卡在灯光熄灭的瞬间。
走到中途,地面突然震动,两侧墙面缓缓合拢,电击刺网从缝隙中探出。
“门要关了!”谢临渊低喝。
他猛地冲到前方,用肩膀抵住即将闭合的金属门。右肩绷带瞬间被血浸透。
沈知意没犹豫,扯下旗袍下摆,缠住他手臂,借力一跃,翻上墙沿。峨眉刺出鞘,精准插入光纤接口,用力一拧。
“嗤——”
刺网回缩,灯光稳定。
她跳下来,看了眼谢临渊的伤,“你这肩,迟早得废。”
“废不了。”他喘着气,“还能撞门。”
她没笑,从内袋掏出翡翠茶盏,递过去,“拿着,等会儿有用。”
前方是数据室大门,指纹+声纹双验证,屏幕漆黑,只有一行小字提示:声纹密钥:说出你最渴望的真相。
沈知意眯眼,“装神弄鬼。”
她打开手机,播放江晚舟某次直播的录音片段:“姐姐的血,是世界上最美的胭脂。”
系统没反应。
“语调不对。”谢临渊说,“她每次说这句,尾音往上扬,像在舔刀。”
沈知意冷笑,清了清嗓子,模仿那股病态甜腻:“姐姐的血,是世界上最美的胭脂~”
“滴——声纹匹配。”
她迅速将贴着残片指纹的手指按上识别区。
“滴——验证通过。”
门开。
室内冷光亮起,一排排服务器闪烁蓝光。中央主控台屏幕上,文件夹按年份分类,最新一个命名为:“调包案·沈氏千金·行车记录仪原始文件”。
她走过去,直接点开。
画面跳转——
深夜山路,一辆黑色轿车失控撞上护栏,翻滚数圈后起火。镜头拉近,副驾位置,一个女人挣扎着爬出车窗,手里紧紧攥着一部手机。
正是她母亲。
下一秒,车门被从外面拉开,一只手伸进来,抢走了手机。那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手腕上露出一截红蝎纹身。
视频结束。
沈知意没动,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才伸手拷贝文件。
谢临渊接入军便携终端,双硬盘同步备份,同时启动自毁程序。
“倒计时八分钟。”他说,“我们得走了。”
她正要拔硬盘,屏幕突然闪了一下,跳出一行小字:
备份已同步至L-07
她眼神一凛,“有人远程接收了。”
“境外冗余机制。”谢临渊快速记录Ip跳转路径,“程野能追。”
她没再耽搁,拔出硬盘塞进内衣夹层,转身就走。
返回通道已被封锁,原路不通。
“备用出口在配电室。”谢临渊调出平面图,“但电闸被腐蚀液覆盖,直接碰会溶手。”
“我有办法。”她掏出翡翠茶盏,“你拆护腕。”
谢临渊立刻照做,金属片递给她。她用茶盏接了半杯地下水,放进护腕金属片,再从旗袍暗袋取出一颗制冷凝胶珠——是程野特制的,能瞬间降温三十度。
“三分钟冷却窗口。”她说,“够不够?”
“够。”
她把装置贴上配电箱外壁,腐蚀液表面迅速结出白霜。
“开!”
谢临渊猛拉电闸。
轰——
整个基地开始震动,墙体裂缝蔓延。
两人冲出出口,身后轰然坍塌。
雨没停。
沈知意抹了把脸上的水,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直播软件。
谢临渊靠在墙边喘气,看着她操作,“又要直播?”
“明天中午13:13。”她新建标题,手指敲下每一个字,“我们来谈谈‘血’的另一种用途。”
她点了保存,没发。
抬头看了眼谢临渊,“你右肩快成筛子了,回医院?”
“不急。”他扯了扯嘴角,“先看你怎么把江晚舟的直播间,变成灵堂。”
她笑了,把手机锁屏,塞进外套。
然后从茶盏底部,取出那枚程野之前发现的微型追踪器。
“这个,”她捏在指尖,“还给她。”
“你不怕她顺着信号找过来?”
“我怕她不找。”她把追踪器放进茶盏,盖上盖子,“她不是爱收集我的东西吗?给点她想看的。”
谢临渊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把茶盏轻轻放在路边的排水沟口。
水流一冲,杯子翻滚两下,沉进黑暗。
他忽然说:“你妈最后那句话,‘他不是’,后面是什么?”
沈知意没回答。
远处一辆黑车缓缓驶来,没牌照,车窗深色。
她盯着那辆车,手伸进旗袍袖口,摸到那截电厂钢丝。
冰凉。
车停在十米外。
副驾驶车窗降下一半。
一只手伸出来,把一个包裹放在路边。
然后车窗升起,车子掉头离开。
沈知意走过去,捡起包裹。
牛皮纸袋,没写名字。
她撕开。
里面是一张老照片。
她五岁生日那天,母亲抱着她,管家站在旁边,手搭在她肩上。
照片背面,一行字:
你烧的不是证据,是父亲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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