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挥袖袍:朕要亲往视察!届时当场宣布名次!
不多时,嬴政乘着龙辇,在数百禁军护卫下,率众前往扶苏辖区。
九位公子紧随其后,李斯、蒙毅、冯去疾等重臣殿后。
龙辇上的嬴政面含浅笑,与昨夜判若两人,似有喜事盈怀。
转眼间,御驾已至扶苏府邸。
府门外,密密麻麻的帐篷前跪满了衣衫褴褛的流民,正恭候着圣驾的到来。
父皇,这些都是儿臣照料的百姓。”
扶苏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千余名流民齐声叩拜:参见陛下!参见公子!
嬴政目光如电,扫过众人。
流民的衣着、神情、举止,以及四周的帐篷和施粥点,都让他暗自颔首。
在赈济灾民这件事上,他对扶苏向来放心——这个儿子的秉性,他再清楚不过。
蒙毅与冯去疾上前随机询问了几名流民,将答话记录在竹简上呈给皇帝。
巡视完这片区域,龙辇又向着下一处进发。
那是公子将闾负责的地界。
队伍后方,将闾昂首阔步,满脸倨傲。
他虽不敢夸口必夺头筹,但自信不会落于人后——光是强占赢琛那边的流民,就让他的收容人数超过了扶苏!
在这些公子眼中,评判标准很简单:用最少粮草养活最多流民,便是胜者。
队列中的胡亥神色古怪,目光不时瞟向将闾,嘴角抽搐着憋笑。”待会儿看到自己的流民少了大半,不知他会是何等表情?胡亥越想越乐,险些笑出声来。
其余公子也都满脸不屑,现场弥漫着诡异气氛——仿佛每个人都笃定自己会是赢家。
约莫一炷香后,队伍抵达将闾的辖区。
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人愕然!
流民数量明显不足,粗看仅三四百人,且多是老弱病残,个个面黄肌瘦。
不少人瘫倒在地,似是饿昏过去。
嬴政怔住了。
公子们呆住了。
群臣瞠目结舌。
连将闾本人也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不对劲!
清晨上朝时明明一切如常,怎会变成这般光景?
莫非有人连将闾管辖的流民也劫走了?
这个念头在诸位公子心头闪过。
刹那间,除扶苏、胡亥、赢琛外,其余五位公子皆神 备地相互打量,眼中满是惊疑。
究竟是谁对将闾下了手?
而在文武百官眼中,这番景象却另有一番意味。
陛下!
恳请陛下为这些流 持公道!
队列中,淳于越拖着伤腿出列,声泪俱下地高呼。
身为儒门子弟,他素来秉持仁善之道。
目睹流民惨状,这位老臣再难抑制悲愤。
即便是皇子又如何?
岂能如此苛待百姓!
该谏则谏!
嬴政面沉似水。
逆子!
这就是你办的差事?
朕命你赈灾,你便是这般赈济的?!
轰然间,
天子威压如山岳倾覆!
无形的恐怖气息笼罩全场,公子将闾只觉浑身血液凝固,竟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父、父皇明鉴!儿臣冤枉啊!
将闾扑通跪地,声音发颤。
他当真是百口莫辩!
究竟哪个混账暗中作梗,竟将他治下的流民尽数掳走?
退下!
嬴政怒意未消,冷声呵斥。
儿臣......领旨......
将闾佝偻着退至队列末端,望向兄弟们的眼神已带上怨毒。
此事没完!
龙辇继续前行。
第三处赈济点属于公子勋。
令人震惊的是,此处景象竟与将闾辖区如出一辙!
同样只剩三四百人,同样凄风苦雨。
更骇人的是,数名流民突然冲出人群,在御前叩首至血流满面:
求陛下开恩啊!
赈灾官吏日日鞭打辱骂,小儿只因顶撞半句,就被当场杖毙!
陛下......
众人正议论间,几名官员突然跪地痛哭,重重叩首直至头破血流,当场气绝身亡!
以死明志!
满朝哗然!
文武百官、始皇帝乃至诸位皇子,俱是震惊失色!
竟有人当庭殒命!
队列中的公子勋面如土色,浑身战栗不止,眼中尽是绝望。
他心知大势已去!
果然——
始皇帝当即厉声喝道:将公子勋押送宗人府!
两名禁卫立即架起瘫软的公子勋拖出大殿。
未平,
淳于越又出列哭谏:陛下!此等丧尽天良之举必须严惩啊!
嬴政却未加理会这喋喋不休的老臣。
殿尾处,
赢琛暗自蹙眉...
显然,
这两位皇子也落入圈套!
恐怕还不止于此。
若所料不差,那六位针对我的皇兄,应当都中了同样算计。
好个赵高!
赢琛面不改色,心中已然明了。
如今看来,
真正幕后 并非那六位皇子,他们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甚至后院起火而不自知。
扶苏可以排除,
唯剩赵高!
好一招借刀 ,坐收渔利!
赢琛暗自冷笑。
赵高此计确实毒辣,
先是挑拨六位皇子与自己相争,唆使他们争夺流民管辖之权。
再暗中安插细作,
各府流民六位公子接连失利,因流民遭劫而落败,百姓纷纷投奔胡亥麾下,可谓民心所向,连扶苏也难以企及。
胡亥终成赢家!
果然是只老狐狸,玩弄权谋的手段炉火纯青...
赢琛眯起双眼,冷笑低语。
若非留有后手,恐怕真要着了赵高的道!
可惜...
你终究难逃败局!
龙辇之上,
嬴政面色阴沉。
这两个逆子简直胆大包天!
竟敢在圣旨之下,在他眼皮子底如此肆意妄为!
全然不将考验放在眼里!
队伍正向第四位公子属地行进。
诸公子府邸相距不远,
不到一炷香便已抵达。
令嬴政震怒的是,
此地情形竟与公子将闾、公子勋处如出一辙!
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后方队列中,
群臣噤若寒蝉。
以他们多年朝堂经验,此刻局势显然异常凶险!
这就是储君之争么...
暗流汹涌,令人胆寒...
公子队列里,
公子辛沽面如土色,浑身战栗。
!
他与前两位同样,
遭人算计了!
所幸无人喊冤,也未像公子勋那般被拖走,仅是考验失败罢了。
陛下!老臣...
淳于越再度出列,
犹如在挑战生存极限般,不断试探着 底线。
看得众臣心惊肉跳。
嬴政冷着脸继续前行。
群臣大气不敢出,较之出宫时的轻松,此刻氛围凝重至极!
不出所料,
接连巡查三位公子属地,
情形与前三人毫无二致,流民数量、境况皆惨不忍睹。
刹那间,
嬴政周身寒意凛冽。
骇人威压席卷四方,吓得右侧赵高慌忙低头,冷汗涔涔!
虽自信能瞒天过海,
面对陛下强大的威压,他心中不免发虚。
第六位公子的考核区域外,
嬴政端坐于龙辇之上,双目微阖,沉声宣告:
朕宣判!
公子将闾、公子勋等六位皇子,此番考验未达要求!回府后禁足一月,罚抄秦律十遍!
尚未巡视完全部区域,
他便直接定下了这六位公子的结局。
听闻圣谕,
六位公子面色惨白地上前行礼:
儿臣领旨!
至此,九位皇子中已有六人遭淘汰。
群臣队列里,
蒙毅与李斯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此刻他们终于察觉异常——
连同公子扶苏在内,已检视七位皇子区域,除扶苏外尽数落败,仅剩胡亥与赢琛二人!
然而赢琛那边,
半数流民早被劫掠一空......
莫非......
思及此处,二人瞳孔微缩,目光不自觉地投向站在前列的赵高!
皇子队列中。
感受着父皇审视的目光在胡亥与自己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自己身上,赢琛神色凝重。
不妙!
这突发状况,
令原定计划出现了致命破绽!
他与赵高的谋划本有相似之处——皆欲将其他皇子的流民收归己用。
区别在于,
赵高设局构陷,而他则是顺势而为。
但赵高此番做得太过,竟逼得流民以死鸣冤!
致使两位皇子被押往宗人府问罪。
后续参与考验者,仅余七人。
这该死的阉宦......
赢琛心念电转。
满朝文武皆非愚钝之辈,父皇更是明察秋毫!
待众人回过味来,必能窥见其中蹊跷。
倘若最终......
流民尽归胡亥辖区,倒也无妨。
赵高弄巧成拙,只会自食恶果!
虽乐见其成,但若所有流民最终齐聚自己治下,众臣会作何感想?父皇又会如何评判?
纵是阴差阳错,世人谁听辩解?
届时他将沦为——戕害手足、漠视民生、借百姓性命行权术之道的奸佞之徒!
莫说满朝朱紫,
一旦消息传开,他的声誉必将毁于一旦!
可恨的赵高!
赢琛暗自切齿咒骂。
若非赵高从中作梗,即便他收留了所有公子的流民,父皇与朝臣们也只会赞他仁慈爱民。
这本是百姓自愿的选择。
如今却横生枝节......
绝不能坐以待毙!
若让父皇先到自己府上,这算计兄弟、欺瞒百姓的罪名便坐实了,反倒替赵高背了黑锅!
该如何让赵高自露马脚?
眼看父皇即将开口——
赢琛的目光忽地落在胡亥身上。
有了!
既然撬不开赵高这只老狐狸的嘴,不如从更愚钝的胡亥下手!
他绝不信胡亥毫不知情!
胡亥,这次是你胜了。”
寂静中骤然响起赢琛的叹息。
群臣愕然侧目。
正要说话的嬴政眸光微动,将已到唇边的话咽了回去,若有所思地望向殿中。
按榜单名次,
赢琛本该清楚最终胜负,此言何意?
胡亥先是一怔,随即眉飞色舞:
哼,算你识相!
见赢琛认输,胡亥只觉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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