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今河北涿州人
盘古爷劈开的冰穹底下,大唐的诗坛,李白是醉卧云端的仙,杜甫是忧患人间的圣,可偏有这么一位,像头犟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得在一个字、一个音儿上,死磕到地老天荒——那便是贾岛!不是风流才子,是个半路出家、半俗半僧、为句诗能魔怔三年的“诗痴”!长安城里的文人笑他:“瞧瞧这‘诗奴’,又被哪个字眼儿拴住魂喽!”
一、青灯黄卷误平生:撞破诗门苦作舟
贾岛命苦,早年家贫,真去庙里当了和尚,法号“无本”。可这和尚当得,心思压根不在念经上。
槖驼庵中囚诗魔: 在洛阳当沙弥时,他就憋在槖驼庵里,跟几个字较劲,能几天几夜不出门。人家和尚敲木鱼是念经,他敲木鱼是琢磨平仄韵律。
还俗赴考终不第: 后来觉得当和尚束缚了他吟诗,干脆还了俗,跑去长安考进士。可他一门心思钻诗句里,哪懂官场那些弯弯绕?考一回,落一回,生生考到头发花白,还是个白衣。功名路是冰封千里,他却只在诗道的窄桥上,凿冰求火。
二、“推敲”典故成绝响:痴迷字句淬金丹
贾岛留给人间最响的名声,就是这“推敲”俩字儿,活活是他用魂儿熬出来的!
驴背沉吟冲大尹: 那回他骑个瘦驴在长安街上晃荡,琢磨两句诗:“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 又觉着“推”字不够味儿,想换“敲”字。右手比划“推”,左手比划“敲”,入了迷,愣是冲撞了京兆尹韩愈的仪仗队!
韩愈一语定乾坤: 卫兵把他揪到韩愈马前。韩愈不光没怪罪,反而勒住马,捻着胡子帮他琢磨起来。沉吟半晌,说:“还是‘敲’字好!万籁俱寂,一声‘敲’响,更显山寺幽静,动静结合,妙啊!” 这下可好,“推敲”成了典故,贾岛这“苦吟诗人”的名头,也算被文坛巨匠韩愈亲自“认证”了。
三、诗囚自困冰棱窟:字字寒苦见真心
贾岛写诗,不像李白泼墨如雨,他是雕刻,是淬炼,是把每个字都放在舌头上嚼碎了,品透了,才肯吐出来。
“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这是他自己的写照,毫不夸张。为两句诗,能琢磨三年,写成了自己一念,能激动得直流眼泪。这不是矫情,是真把命都呕进诗里了。
“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 你看这诗,冷僻、清瘦、孤峭。写影子在潭底独行,写人在树边反复歇息。没啥热闹气象,全是孤独的影子和细微的动静,像冰面上的刻痕,又清又深,还带着股子寒气儿。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这气象倒是阔大了,可依然是冷的、衰飒的。秋风吹的是渭水,落叶盖的是长安,一派萧瑟,却自有一种撼人的力量。后人评价他的诗“郊寒岛瘦”(孟郊诗寒,贾岛诗瘦),这“瘦”,就是洗尽铅华,只剩筋骨,甚至有点干瘪,但劲儿道都在骨头缝里。
四、《长江集》里锁清魂:冰词雪句亦流芳
贾岛一辈子没当过大官,最后只做得个长江县主簿( hence《长江集》),还是个芝麻小官。但他把全部生命都献祭给了诗。
《长江集》传苦吟心: 他的诗集《长江集》(又名《贾长江集》),就是他一生苦吟的结晶。里面没啥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多是描摹自然风物、抒发孤寂情怀、感慨身世遭遇的五言律诗和绝句。格局不大,却钻得深,凿得透。
影响后世潜流深: 他这种“苦吟”精神和对字句的极致锤炼,影响了晚唐五代乃至宋代的许多诗人。后来的“苦吟派”诗人,都尊他为祖师爷。他就像诗国里的苦行僧,走了一条最窄、最苦的路,却也在路上留下了别人无法复刻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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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岛,这位“诗囚”,他用近乎自虐的苦吟,把自己锁在了文字的冰窟里。他成不了李杜那样的日月,却像一颗寒冷的、孤寂的、却又无比坚硬的星辰,在唐诗的夜空里,散发着独特而持久的光芒。他告诉我们:对艺术的极致追求,有时就需要一种近乎偏执的“傻”劲儿和“痴”心。
来,为贾阆仙(贾岛字),沽一壶“推敲酒”!酒味苦涩,入口艰难,却需细细品味,方能领略那份字斟句酌后的——纯粹与甘醇! 青灯推敲误功名,诗囚自困冰词窟。长江集锁清瘦魂,苦吟一世凿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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