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离开后,男子靠在马车的软榻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阳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影,可他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对权力与利益的算计。
京城最近热闹非凡,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一款新出的戏曲评书。说书人那抑扬顿挫的声音,配合着戏曲独特的唱腔,将故事演绎得绘声绘色。讲的是一个少年,自幼怀揣着从军报国的梦想,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最终成长为威名远扬的大将军 。功成名就之后,他不忘年少时的挚爱,回头去寻找那个曾与他约定一生的姑娘,两人经历诸多波折,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故事听得众人热血沸腾,又为其中的爱情唏嘘不已。
阳谷江树听闻了这个戏曲评书,心中不禁一动。他对顾非晚的执念,这么多年来从未消散。这个故事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渴望——他也想和顾非晚有个美好的结局。于是,他决定效仿故事里的大将军,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他精心准备了一番,随后前往顾府,递上拜帖,约顾非晚一同出游。顾非晚接到邀约时,心中有些诧异。她与阳谷江树虽有过几面之缘,但交情并不深。不过,她向来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想着出去走走也无妨,便欣然同意了。
约定的那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阳谷江树早早地就来到顾府门口等候,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身姿挺拔,眉眼间满是期待。看到顾非晚走出府门,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艳。顾非晚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花纹,长发如墨,只用一支碧玉簪子挽起,清新脱俗,宛如春日里盛开的繁花。
“顾小姐,今日得你应允一同出游,江某深感荣幸。”阳谷江树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拘谨与紧张。
顾非晚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国主客气了,难得今日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倒也惬意。”
两人并肩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阳谷江树努力找着话题,和顾非晚聊起京城的趣事、戏曲评书里的故事,顾非晚也礼貌地回应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湖边,湖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岸边垂柳依依,随风摇曳。
初秋午后,护城河上的石拱桥边还是有些凉了,梧桐叶刚染上浅黄,簌簌落了满地。
阳谷江树看着眼前的美景,又看了看身旁的顾非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勇气
男子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那是支很普通的玉兰簪,他却似看了许久,才轻声道:“你难道不记得了吗?那年在海棠巷口,有个被几个孩子围堵欺负的小男孩,是你赶跑了他们,还递了一串糖葫芦给我。”
顾非晚一怔,那段模糊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巷口喧闹,酸甜的冰糖香气,还有那个缩在墙角、满身泥污却眼神倔强的孩子……她再看男子的眉眼,果然依稀能寻到当年那孩子的影子,只是如今身形挺拔,气度沉稳,早已不是当年模样。
“我叫江树,”男子眼中泛起笑意,浅褐的瞳仁里似有星光,“阳谷江树。这些年,我一直想着回来见你。”
顾非晚指尖还停留在发间的玉兰簪上,阳谷江树的话像一把细梳,轻轻拂过记忆里蒙尘的角落。方才茶馆里他替她拂开肩头落叶的动作、马车里递来的手帕,此刻都有了归处——那熟悉感并非错觉,却隔着年月的雾,让她始终辨不清轮廓。她望着眼前人挺拔的身形、沉稳的眉眼,只觉得心口发轻,却怎么也没法将他与记忆里那个缩在墙角、满身泥污的小男孩重合,便只当是自己记错了旧人,笑着摇摇头:“许是年岁久了,好多旧事都记不清了。”
两人沿着湖边走了半程,阳谷江树借口去买她爱喝的桂花酿,转身往巷口的铺子去。顾非晚倚着柳树等他,忽听见不远处屋檐下两个奴仆的闲聊,话里竟提了自己的名字。
“你说国主也太痴情了吧?昨天我回去,看见他在客栈后院老槐树下站了半宿,嘴里还念叨着顾非晚的名字……”
“可不是嘛!他跟掌柜的闲聊时还说,总想起以前在海棠巷,她递糖葫芦时指尖的温度,说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她更干净的姑娘……”
“海棠巷”“糖葫芦”这两个词像惊雷劈在顾非晚心上,她手里的帕子“啪”地落在地上。童年时巷口的喧闹、冰糖融化在舌尖的甜、小男孩接过糖葫芦时泛红的眼眶,突然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猛地转身,想去找阳谷江树问个明白,却看见他提着桂花酿从巷口出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就在这时,湖面上传来渡船的鸣笛声,顾非晚下意识抬眼望去——岸边的码头上,一个穿着青灰长衫的身影立在最前排,双手攥着一个油纸包,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她记了许多年的眼睛,深邃又亮,像盛着星光。
是齐王傅承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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