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渊闻言神色一凛,手中七星剑嗡鸣出鞘,剑身映出他冷冽的眉眼:“走!” 两人穿过七弯八绕的宫道,脚下的青砖不知何时结了层白霜,寒风呼啸着卷起满地枯叶,发出沙沙的呜咽声。
冷宫的宫墙早已斑驳不堪,裂痕中渗出黑色的水渍,墙头杂草在风中摇曳,宛如无数枯手在招魂。刚走到门口,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沈清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从里面窜了出来 —— 正是失控的鬼婴!
此时的鬼婴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倍有余,浑身缠绕着浓稠如墨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在痛苦挣扎。它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口中不断喷出黑色的毒液,所到之处,杂草瞬间枯萎,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深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清辞,小心!” 谢景渊猛地将沈清辞护在身后,七星剑泛着刺目的金光,如流星般朝着鬼婴刺去。鬼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破耳膜,同时喷出一大团毒液。毒液落在地上,“滋滋” 作响,溅起的黑色液体在青砖上烧出一个个孔洞。
沈清辞掏出玄阴罗盘,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在罗盘中心。灵力顺着经脉注入的瞬间,罗盘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与谢景渊的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景渊,用纯阳血!” 他大喊道,声音因灵力消耗而变得沙哑,“鬼婴是阴邪之物,纯阳血能克制它!”
谢景渊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鲜血滴在七星剑上的刹那,剑身的金光暴涨。他大喝一声,剑如游龙,再次朝着鬼婴刺去。剑光如电,瞬间刺穿鬼婴的身体,鬼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黑色的雾气渐渐消散。
然而,就在鬼婴即将消散的瞬间,它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眼中幽绿的鬼火大盛,朝着沈清辞扑来,口中喷出最后一口毒液。谢景渊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便一把将沈清辞推开。毒液溅到他的手臂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腐烂,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景渊!” 沈清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谢景渊。看着他手臂上不断蔓延的黑紫色毒纹,沈清辞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我这就救你!” 他颤抖着掏出桃木剑,用剑尖蘸着自己的精血,在谢景渊的伤口上快速画下一道符咒。符咒发出微弱的红光,暂时压制住了毒液的蔓延。
“我没事。” 谢景渊强撑着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额角冷汗不断滚落,“鬼婴已经消散了,我们成功了。”
沈清辞咬着嘴唇,声音哽咽:“这止血符只能暂时压制毒液。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百毒的草药,否则你的手臂会保不住!” 他的手紧紧握着谢景渊未受伤的那只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力量传递过去。
两人互相搀扶着,在夕阳的余晖中朝着宫外走去。沈清辞看着谢景渊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愧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
谢景渊艰难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动作温柔而缓慢:“傻瓜,我们是同盟,互相保护是应该的。而且,” 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认真,“保护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沈清辞的耳尖刹那间泛起红晕,他赶忙低下头,不敢与谢景渊对视,心中却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愫。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修长,两道身影相互依偎,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动人的画卷。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的情谊,已然超越了普通的同盟关系,演变成了更为深厚的羁绊。
晨光刺破云层时,两人相携走出密道。沈清辞靠在谢景渊肩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对方颈侧,看着谢景渊握着自己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腹反复摩挲着他腕间的旧伤,眼中满是后怕。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惊起几只寒鸦,翅膀划破晨雾的声响,恰似命运齿轮转动的预兆。
回到戒备森严的御史台后,谢景渊苍白如纸的面容终于显露出一丝血色。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揭开浸透毒血的绷带 —— 当那些紫黑色毒纹如同活物般在皮肉下蠕动时,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枯瘦的手死死攥住药箱边缘,木质纹路都被掐出深深的印痕。
谢大人,这毒非同小可! 太医的嗓音沙哑得可怕,额角冷汗顺着皱纹滑落,若非沈公子不惜损耗自身修为,以心头精血绘制镇魂符咒暂时封住毒性蔓延,恐怕您的左臂早已废了! 他从药箱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奇毒录》,翻到夹着红绸的一页,但这蚀骨之毒源自九幽,老朽翻遍医典,唯有生长在幽冥绝壁之上的
还魂草 ,方能彻底拔除。只是那地方凶险异常,常年被阴气笼罩,还有厉鬼守护......
谢景渊顺着太医的手指看向书页上的还魂草插图,叶片泛着幽蓝光芒,根部缠绕着细小的锁链。他转头看向床榻边守着的沈清辞,少年正靠在椅上闭目养神,玄色道袍的袖口还沾着他的血,心口处的胎记透过衣料,若隐若现地泛着红光。无论多凶险,这还魂草,我都要拿到。 他轻声说道,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不仅为了我自己,更为了清辞。我不能让他再为我冒险。
沈清辞似是听到了他的话,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着谢景渊的身影。他撑着椅臂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到床边,伸手按住谢景渊的肩膀,掌心传来对方伤口的灼热:你别冲动。幽冥绝壁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那里的阴气能吞噬活人的灵力,我们得从长计议。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谢景渊颈间的驱魔铃,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而且,我们还没查清炼鬼人的真正目的,还有那本日记里提到的
纯阴之体 ......
话未说完,谢景渊突然握住他的手,将人拉到身前。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仿佛再也无法分开。不管是什么目的,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 谢景渊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指腹轻轻擦去沈清辞嘴角残留的血渍,就像以前一样。
沈清辞的耳尖瞬间染上绯红,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却没有挣脱他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在古墓中、在密室里、在无数次生死边缘,谢景渊始终挡在他身前的模样。喉间泛起一股暖流,他轻轻点头:好,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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