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重新亮起，弹幕如潮水般涌入。
【“刚才那本书……《武周边略·秘策》？这东西居然存在？”】
【“女皇晚年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下一章是不是要讲她退休前的‘最后疯狂’了？”】
张宇盯着屏幕，眉头微皱：“信号又有点不稳定了，不过这次干扰源好像比上次更远。”
李毅点头，按下播放键，画面缓缓切入长安宫城深处——
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琉璃瓦反射着刺目的光。御花园中奇珍异兽成群，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池水清澈见底，岸边种植着从南方千里迢迢运来的奇花异草。
“这是大周时期的上阳宫。”林薇的声音响起，“武则天晚年长居于此，生活奢靡程度，远超世人想象。”
镜头一转，进入内殿。
几名身着华服的宫女正捧着黄金托盘步入大殿，盘中盛着五色果品与珍馐佳肴，香气仿佛透过屏幕都能闻到。殿中熏香缭绕，壁画金粉描绘，连地砖都镶嵌着细碎宝石。
“一顿早膳，花费堪比百户人家一年口粮。”李毅语气沉稳，“史书虽有记载，但真正看到这种场面，还是令人震撼。”
弹幕刷屏：
【“这也太奢侈了吧！”】
【“老百姓还在吃糠咽菜吧？”】
【“女皇这是要把国库搬进寝宫啊？”】
张宇忍不住吐槽：“我算了一下，单是这一顿饭，就足够养活一支小型军队三天了。”
林薇翻动资料：“不仅如此，武则天晚年对服饰、建筑、出行的要求极高。她曾命人造了一顶‘凤冠’，重十十斤，全由珍珠和翡翠制成。”
李毅补充道：“她的车驾也极尽奢华，用的是金丝织锦帷幔，拉车的马匹都是西域进贡的良驹。”
画面切换至一场宫廷宴会。
满朝文武齐聚一堂，歌舞升平，酒池肉林。舞姬们身穿薄纱，在殿中翩翩起舞，乐师们奏着繁复的曲调，气氛热烈而浮华。
“这场宴会持续了整整三日三夜。”林薇说道，“据说耗费粮食千石，金银器皿不计其数。”
弹幕开始出现不满情绪：
【“之前不是挺节俭的吗？怎么突然放飞自我了？”】
【“这不是晚年的武则天，这是暴发户附体吧？”】
【“历史人物真是越老越不可理喻。”】
李毅看着弹幕，轻叹一声：“确实，她在执政后期，逐渐放松了对财政的把控。”
张宇忽然插话：“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些宴会记录，在官方史书中几乎都没有详细描述。”
林薇点头：“没错，史官往往避讳提及帝王私生活细节，尤其是涉及铺张浪费的内容。”
李毅继续分析：“但这背后也有深层原因。武则天晚年身体状况不佳，长期患病，可能影响了她对政务的判断力。加上她已稳固政权，缺乏制衡机制，导致权力集中后的失控。”
就在这时，弹幕中跳出一条高亮评论：
【“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震慑权臣？用奢华掩盖政治意图？”】
林薇微微一怔：“这个角度有意思。”
李毅思索片刻：“确实，有些学者认为，她通过展示奢靡来麻痹政敌，让对手误判她已沉迷享乐，从而放松警惕。”
张宇挑眉：“所以这是另一种政治手段？”
李毅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问题是，过度奢华也会削弱国家财政基础，动摇民心。”
画面切换至民间景象。
百姓们衣衫褴褛，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人指着远处华丽的宫殿摇头叹息，有人低声咒骂，还有人干脆闭门不出，不愿面对现实。
“这些画面并非虚构。”林薇解释，“当时民间已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感。”
弹幕瞬间炸裂：
【“这差距太大了！”】
【“皇帝过生日，百姓掉眼泪。”】
【“再这么搞下去，唐朝怕是要提前崩溃。”】
李毅看着这些评论，语气沉重：“其实，这种现象并非武则天独有，历代王朝到了中晚期，都会出现类似的奢靡之风。”
张宇翻出数据：“我在对比其他朝代的数据时发现，武则天时期的财政赤字虽然明显上升，但并未达到崩溃边缘。”
林薇点头：“也就是说，她的奢靡虽引发争议，但尚未动摇根本。”
李毅继续分析：“不过，这种风气一旦形成，就会像病毒一样蔓延。后继者若不加以遏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张宇忽然站起身来：“不对劲！”
他快步走到设备旁，盯着信号接收器：“刚才那个干扰源……又出现了，而且这次更强了。”
李毅立刻调出信号图谱，只见一个红色光点正在快速移动，位置显示在——洛阳方向。
“这不是太平公主的地盘。”林薇低声说，“难道另有其人？”
张宇咬牙：“不管是谁，这家伙显然对我们直播内容很感兴趣。”
李毅目光深沉：“也许，我们已经触及某些不该触碰的东西。”
画面再次切换，回到上阳宫内。
武则天端坐于龙椅之上，神情安然，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她身边站着一名宦官，低声禀报着什么。
“陛下，户部奏报，今年税赋收入略有下降。”
武则天淡淡一笑：“无妨，明年补上便是。”
宦官迟疑片刻，又道：“民间多有怨言，是否需安抚民心？”
武则天轻轻摆手：“朕自有分寸。”
画面定格在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直播间陷入短暂沉默。
随后，弹幕缓缓滚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者孤独’吗？”】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历史从来不会原谅任何一个挥霍无度的统治者。”】
林薇轻声道：“这一章的直播，或许会成为观众对她评价的重要转折点。”
李毅点头：“从军改改革的英明神武，到晚年的奢靡无度，这位女皇的一生，充满了戏剧性的反差。”
张宇调整着设备，喃喃自语：“我们现在看到的，究竟是真实的她，还是某种被刻意塑造的形象？”
李毅没有回答，而是将画面暂停。
直播间再次陷入黑暗。
但在黑屏的最后一秒，屏幕角落闪过一行小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功过评说。”
然而，没人注意到，就在画面消失前的刹那——
那只沾满墨迹的手，再次翻开了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
《武周边略·秘策》第二卷：退位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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