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没有问阿弦姑娘“什么事”,但阿弦姑娘似乎不愿意放过我。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阿弦姑娘“又”问。
我能怎么办,我苦笑着点头回答。
“既然是朋友,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可以。”
阿弦姑娘虽然看着我,但仿佛并不在意我怎么回答,她好像是被谁下了苗疆的蛊,不停的追问我,直到那句我听不见的话后,我又同样的场景重新再来一次。
很痛,因为我每次都要摔在地上。
很苦,因为我收的两锭黄金就像是假的。
不论怎么挣扎,我和阿弦姑娘的对话总会回到句听不见的对白上。
循环往复,我不知过了多久。
后面,我学乖了,干脆躺在地上回答阿弦姑娘的话,这样至少能保证自己在天旋地转的时候不会摔在地上。
在这期间,我摸过阿弦姑娘的脸,被她揍过,捏住阿弦姑娘的嘴,试图让她不要说话,也被她揍过,她甚至还给我下了毒。
我们俩的关系时好时坏,一开始我以为这些影响会带到下一次的循环之中,但,后来证明是我多虑了。
每一次的循环虽然过程不一样,但只要阿弦姑娘说到那句话,总能恢复如初。
用尽了所有的手段,最后我干脆一言不发的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我不禁想,在遗泽湖上的时候,是不是也发生了这样的循环呢?那时我是怎么逃脱的呢?而后我甩了甩头,这种事情过于荒诞,遗泽湖上断不可能也是这样的情形。
如果这样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我身上,那也太荒唐了。
我一言不发的躺在地上,不论阿弦姑娘说什么话,我都不说话。
我还就不相信了,我一个字都不说,也会让我再来一次!
但事与愿违,尽管我不说话,阿弦姑娘就像是自言自语,而这次,就连黄金都没给我……
一阵天旋地转后,是的,我又回来了。
这次我决定先发制人。
“沈平生。”
“阿弦姑娘,你想家吗?”
在阿弦姑娘叫了我的名字之后,我率先发问。
“为什么这么问?”
阿弦姑娘一怔,声音清冷的说。
“大家都睡下了,你一个人赏月,我大师兄曾告诉我,邀月寄相思,所以我猜你是不是想家了。”
我拉起大师兄的话,暂且蒙混一下吧。
阿弦姑娘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过了好久,她抬头看着我。
“沈平生,你在洞里是不是也听到我说过‘女子也是半边天’的话?”
阿弦姑娘的话并没有让我欣喜若狂,反而让我更加小心。这又是不一样的情况,我要小心应对。
“不错,洞里的话我躲在暗处也听到了。”
我实话实说。
“你怎么看这句话呢?”
阿弦姑娘紧接着问。
我怎么看?这我倒没有想过,大梁国立国百载,我确实也听说过不少的巾帼,也有一些才子所追捧的佳人,但是要说顶半边天,我却从心底里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防止说错话,我索性摇了摇头。
“也是,你们这里都是男子当家做主,又怎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呢?”
阿弦姑娘背着手,叹了口气。
这叹气的样子和之前已经有九分相似了,我的心里突然的咯噔一下。
不会又要来了吧。
“你不用这个样子,我并不是在说你,沈平生,你很好。”
阿弦姑娘笑了笑。
我很少见到阿弦姑娘的笑容,总觉得她始终和外面的一切保持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隔离,我说不清楚是她有意的,还是无意。
说实话,她的笑,很好看,不是守角山上师姐妹那种天然的笑,也不是农家女子那种淳朴的笑,更不是贵族之家千金小姐娇羞的笑,而是一种随意亲和的笑,令人难忘。
“阿弦姑娘过誉了。”
我摆摆手,表示不敢当,毕竟我只是一个收钱做事的刺客。
“沈平生,在我的家乡,女子确实就是半边天,那里的女子很勤劳,她们做着各自的工作,照顾家人,会有加班,也会与这个世界虚以委蛇,尽管有很多的不快乐,但也有很多的快乐……我们会在闲暇时和家人、朋友欢聚一堂,吃吃火锅,打打游戏,搓搓麻将,那种快乐……现在想来竟成了一种奢望,呜呜呜。”
阿弦姑娘说着我听不太懂的话,说着说着,竟如苏步媱一般的哭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冷静示人,不成想她就忽然的哭了出来,这一哭不打紧,倒是把屋里的苏步媱和红缨夫人惊动了,我看见她们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苏步媱走的很快,几乎是小跑着来到阿弦姑娘的面前。
“阿弦姐,你怎么了?”
话这么说着,苏步媱却看向的我。
“别看我,她自己哭的。”
我连忙摆手退了一步,先洗清自己的嫌疑。
阿弦姑娘也不理会左右,一直“呜呜”的哭着,显得十分的伤心,任凭苏步媱和红缨夫人怎么安慰,她也止不住哭声,直到最后,竟哽咽着身子也随着一抽一抽的。
要了命了,再这么哭下去,她说不定就哭死了。
“平生大哥,你和阿弦姐究竟说什么了,她为何哭成这样?”
苏步媱问。
“我只是问了她想没想家的事,后面她说了女子能顶半边天,然后就说到了家乡,后面就哭了起来,我什么都没说啊!”
我如实回答。
“女子能顶半边天?”
红缨夫人喃喃自语了一声。
“是啊,别的我真的没说。”
我当然不会将中间那般循环的事情告诉她们,毕竟这事情太过离奇。
“也许,阿弦姐想家了。”
苏步媱说着,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向阿弦姑娘,我一怔,想起她也是为了追凶千里迢迢来到了梦安城,也是一个有家不能回女子。
唉。
我的心里不免叹了口气。
阿弦姑娘许是太过伤心,哭着哭着竟然在苏步媱的拍抚下安静的睡着了。
夜深寒重,当然不能在外面睡。
这里就我一个男子,我当仁不让的抱起她,将她送回房间,红缨夫人见没了事,也款款的回了她的屋子,苏步媱则跟着我来到了阿弦姑娘的房间。
“苏姑娘,你晚上就陪着阿弦姑娘吧,我等下还要出去。”
我将阿弦姑娘一边放在床上,一边回头对苏步媱说。苏步媱应了一声好,便去放下床帏。
我轻轻放下阿弦姑娘,给她盖上了被子。正当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感到右手被拉住了。
我听见阿弦姑娘喃喃的声音传来:
“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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