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宗门议事堂,陈家、李氏话事人齐聚一堂。
李继圣一旁跪着的,是昨天在他吹了一夜耳边风的李弈阔。
昨夜李弈阔可谓是侍讲口才,那说起陈铭在朝堂那几日的往事,可谓是滔滔不绝,事事不重,若不是李继圣将他从房间踹出去,估计他能讲上三天三夜。
李继圣在同陈易文叙旧,两人聊的不亦乐乎。
陈易文看了一眼跪着的李弈阔,借着酒说道。
“当兄长的当是为了妹妹考虑,再说咱们当年不也是不打不相识,我记得当时你是稷下监学,因为我在藏书室饮酒,被你告到了夫子那里,可是让我挨了五戒尺呢。”
陈易文说着,身子往李继圣那挪了挪,伸出五根手指头。
“哈哈哈,你这个老家伙,那你怎么不说你吃了酒在藏书室夫子先生的画像一旁画了个王八,打你五戒尺算仁慈了。”
陈易文不说话,只是尴尬的摸了摸胡子。
李继圣轻踹了李弈阔一脚,说道。
“这婚约是连你大哥都没有时,就当着天地立下的,你若是再说那些不该说的,就先去祠堂跪上三天。行了,赶紧滚吧,别在这丢人了。”
陈铭站在门外靠着墙,见李弈阔因为腿麻而一瘸一拐的出来,也是很贱的朝李弈阔一笑。
李弈阔愤愤的哼了一声,直起身子,拖着跪麻了的腿离开。
陈铭见没自己什么事,而且李弈箫也没跟来,便也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间,桌上摆着几封信。
其中一封是齐王杨高勖寄来的,内容几乎全是关于谢兴文的。
谢兴文与谢长怡望都山一别后一路向北,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平复下自己的内心,偶遇江湖上一位旧友,没有名字,人称其为“赊刀人”,所以谢兴文常称呼他为“刀人”。
刀人赠予谢兴文一张汉弓,并赊给谢兴文一把横刀,并说,等到换了天地的时候,他便来取刀。
谢兴文又赶了许多天的路程,直至从山坡向下眺望,一片苍茫之中亮起突兀的火光,那便是齐王杨高勖所在的北大营。
在谢兴文距营地还有十几里的时候,就被守在附近的士卒发现,见是齐王府的马,早早就上报给了齐王。
齐王杨高勖通过下手的形容,大抵也猜到了来人是谁,骑着马到帐外五里的地方迎接谢兴文。并让人在自己营帐中设酒肉,此等殊荣不免让其他人心生不满。
齐王杨高勖坐在主位,将谢兴文的位置安排在参将一旁,几人把酒言欢。
杨高勖在这荒凉的地方呆的有些时日了,全然没了在严城时那副官人样貌,黑了不少,胡子也该修理了。
“这位是我在严城任指挥使时最可靠的鹰犬,锦衣卫所千户谢兴文。”杨高勖介绍道。
“怎么?锦衣卫要管到我们的大营里来了吗?”一名副将有些不乐意,将酒碗置在桌子上,“殿下,我许某跟随您身边多年。陛下的作为我看在眼里,他这次让锦衣卫风尘仆仆的来我们这儿,臣以为……臣失态了。”
许义是早些年杨高勖一手提拔上来的,是一员悍将。
谢兴文见有人误会,赶忙起身解释。
“这位仁兄多有误会,在下已经辞去锦衣卫的职务,今日前来特意投靠齐王殿下,今后还是要在各位帐下讨生活,还望诸公多担待。”
一听不是皇帝派来的锦衣卫,许义就跟学过川剧变脸一样,一拍桌子,赞叹道。
“好小子,吊儿郎当如此,不愧是殿下,手下干过活的。”
“许义你别高兴的太早,想在这间帐里喝酒,得有本事,不然,恐他不能服众啊。”
“曹将军去试试他的身手不就完了?”许义将自己的佩刀扔给一旁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曹琰。
曹将军脸上有道十分明显的疤,人长的本身就不好惹,这下看起来更加像个穷凶极恶之徒。
“臣想试试小将军身手,敢问殿下可否?”
杨高勖皱眉,他自然知道自己这群手下没有坏心思,就是纯想着逗一下新来的,来消遣一下,这有些乏味的日子。
“这个可能不行,他的伤还没好。”杨高勖将酒杯放下。
曹大疤一拍桌子,很不爽的说道。
“那秃子们会等他伤好吗?京城来的金丝雀,矫情。”
谢兴文见此起身拱手道。
“殿下,臣以为此将军所言有理,我的伤并无大碍,可为各位助助兴。”说完谢兴文举起了赊刀人赊给他的横刀。
“痛快,痛快。”曹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这小子我喜欢,殿下,若不一会将他置于我麾下。”
杨高勖轻笑着喝了口酒,道:“得让他看看你的实力。”
杨高勖话音刚落,曹琰就从自己的位置上一跃来到帐中央,跺脚一个蓄力,刀尖朝向谢兴文,一股气浪以曹琰为中心向四周炸散,帐中的旗随之一扬。
“好!”众将喝彩。
“点到为止,别伤着对方。”杨高勖说道。
“喏。(得嘞!)”谢兴文和曹琰同时应道。
谢兴文将刀拔出刀鞘,刀鞘随手一扔,人如离弦的箭朝着曹琰冲去。“砰”,曹琰快速提刀格挡,下一秒谢兴文像是瞬移一般,再度出现在曹琰身后。
“砰!”曹琰这反应也不是盖的。
这一刀曹琰明显用了力,将谢兴文逼退出几米。
谢兴文的手被震的有些发麻,不由感叹道。
“好霸道的刀法。”
曹琰笑着将刀扛在肩头,回道:“沙场上练就的真功夫,帐中多几颗人头,你也会。”
谢兴文再度向着曹琰攻来,无论速度多快,总能被曹琰精准格挡。曹琰找准时机,一脚将没稳住重心的谢兴文绊倒。
谢兴文用刀撑着,一用力借此向后翻去,刀将地上的土铲起,土朝着曹琰拨去,沙土迷了曹琰的眼。
谢兴文见曹琰乱了阵脚,立马提刀上前高高跃起,朝着曹琰劈去。
下一秒,谢兴文这刀停住,不是因为赢了而收刀,而是因为谢兴文知道他输了。
曹琰会心一笑,眼睛还闭着,将横在谢兴文脖子上的刀放下。
“好小子,学以致用,脑子比许大头好使多了,就是太轻敌了。”
曹琰用手摸了一把脸,笑着将刀扔给了许义。
“还给你,你这把破杀猪刀,老子用着不习惯。”
“黑~”许义一拍桌子,指着曹琰向周围骂道:“这大疤了,真是个混蛋,吃碗里,拉锅里,找抽还不是?”
周围人跟着哄笑,曹琰也跟着爽朗大笑。
谢兴文站在原地,杨高勖招呼他过去,他也置之不理。
“你是怎么做到能防住我所有招式的?”
谢兴文忽然问道,有些煞风景。
曹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丝毫不隐藏。
“招式一板一眼,似用剑,不适用刀,很套路,多认识几个耍花剑的,就摸清了,不过你比他们强点,但还得练。”
谢兴文听此,在杨高勖的招呼下重新落座。
“精彩,实在是精彩。”许义拍拍手,“不知殿下要把此子置于哪位将军帐下,不然咱们抓阄吧!”
“还抓什么阄儿,殿下,这指定是要把他留在自己帐下呀!咱们可就别想了。”曹琰笑着坐回位置。
杨高勖也不否认,点点头道:“我确有此意,但还是要看他自己怎么选。”
杨高勖说着,突然一名士卒推开帐门,慌张的跑进来,报道。
“报告将军,北山口发现大量蛮人,目测有五千余人。”
“砰!”曹琰一摔酒杯,怒问。
“这群秃子,雪天也不让人消停,殿下,给我三千人马,我要让这群秃子有来无回。”
“三千人,哼,你怎么不把玄武营要去?白虎营才五千余人,那玄武营正好三千七百八十余人马。”许义道。
“不要吵了,不可轻敌,曹琰你率你的一队人马绕后,围歼残余,不要猛追。”杨高勖早就习惯了几人的争吵,冷静的下达命令。
“喏。”曹琰应道。
“许义,召集白虎营所有兵马,此战必须速战速决。李忠孝,你带玄武营留守营地,防止夷人偷袭。
易千户你带人马负责随时接应。
所有人切记不可恋战。”
“喏!”众人齐应。
谢兴文见众人都在行礼领命,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杨高勖看出谢兴文的窘态,说道:“谢兴文你先跟着曹琰,让他先带带你。”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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