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整,张家口城池的轮廓终于在雪幕中浮现。城墙比怀安的更高更厚,垛口间亮着昏黄的灯笼,城头上的哨兵缩着脖子来回踱步,枪刺在雪光里闪着冷光。
陈振华勒住马,黑鬃马打了个响鼻,前蹄在雪地里刨出浅坑。
“全体隐蔽!”他低喝一声,翻身下马,猫着腰钻进路边的雪窝。战士们纷纷扑倒在雪地里,棉衣与积雪摩擦的声音细若蚊蚋。
王梦生爬到他身边,用望远镜观察城头:“师长,城头上至少有一个连的鬼子,还有两挺重机枪!”
陈振华点点头,目光掠过城墙根的民房。那里的窗户大多黑着,只有几户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里面的咳嗽声。
“让队伍就地休整,”他对王梦生道,“你带特战团的尖兵,跟我进城侦查。”
王梦生刚要应声,忽然看到远处的雪地里有几道黑影在移动,他猛地按住陈振华的肩膀:“师长,有人!”
陈振华抬头望去,只见那几道黑影正朝城墙方向靠近,步伐轻快,不像鬼子或伪军。他心里一动,从怀里掏出块红布——这是与115师约定的暗号。
红布在雪光里格外显眼,那几道黑影立刻停了下来,其中一人举起手电筒,朝这边闪了三下。
“是聂师长的人!”陈振华松了口气,站起身朝那边挥手,“我们到了!”
与115师的先头部队汇合时,陈振华才知道聂师长的主力还在半路。
“大雪把桥压塌了,”先头部队的连长抹着脸上的雪,声音发颤,“聂师长让我们先过来接应,说主力最少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到。”
陈振华皱起眉,望向张家口城头的灯笼,按照原计划,他们本该合兵一处,在凌晨三点发起进攻,现在看来,只能按原计划行事——大同的战斗已经打响,胡子师长那边怕是正等着他们牵制张家口的鬼子。
“你们先在城外警戒,”他对那连长道,“我带侦察兵进城侦查,三点准时发起进攻,你们见信号弹就往里冲。”
说罢,他转身对王梦生道:“安排五个人,换上伪军的衣服,跟我走。”
七人借着雪影,像狸猫般溜到城墙根,王梦生掏出工兵铲,在积雪下刨出块松动的城砖,轻轻一抽,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师长,从这儿能进去。”他压低声音道。
陈振华点点头,率先钻了进去,城墙内侧是条窄巷,堆着些过冬的柴火,几个巡逻的鬼子正举着步枪走过,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响。
他屏住呼吸,等小鬼子走远了,才朝身后摆摆手,七人鱼贯而出,迅速钻进旁边的民房。
民房里黑着灯,只有炕头上躺着个老汉,听到动静猛地坐起来:“谁?”
“老乡,我们是八路军。”陈振华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块干粮,“想向您打听城里的情况。”
老汉摸出火折子点亮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看清陈振华身上的军装,突然老泪纵横:“八路军?你们可算来了!鬼子在城里杀人放火,德王的骑兵比鬼子还狠……”
陈振华耐心听老汉说完,心里渐渐有了底,张家口城里驻着鬼子第26师团的一个联队,约两千人,主要布防在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和中心炮楼;德王的两个骑兵旅驻在城北的马厩,约两千五百人,装备不如丰镇的伪骑兵团,但马术精湛。
“小鬼子的岗哨严不严?”王梦生问道,手指在地上画着城门的位置。
“严!”老汉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尤其是中心炮楼,晚上亮着探照灯,四面都有机枪阵地。不过后半夜换岗的时候,南门的哨兵会偷懒,躲在窝棚里抽烟。”
陈振华眼睛一亮:“马厩离南门有多远?”
“不远,就隔两条街。”老汉指着窗外,“从这儿出去,往左拐,走过铁匠铺,就能看见马厩的幌子。”
谢过老汉之后,七人悄悄溜出民房,雪地里的探照灯光柱来回扫动,陈振华等人借着柴火堆、墙根的阴影快速移动,很快就摸到了马厩附近。
马厩是片连成片的青砖大房,门口站着两个伪军,正缩着脖子烤火。陈振华朝王梦生使了个眼色,两人像狸猫般蹿过去,捂住伪军的嘴,匕首在雪光里闪了下,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那两个伪军哨兵。
钻进马厩,一股混杂着马汗与草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几百匹战马拴在马厩里,大多已经睡了,只有几匹不安地刨着蹄子。
德王的骑兵们大多睡在马厩旁的营房里,鼾声此起彼伏,门口的哨兵抱着枪打盹,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果然是草包。”王梦生低声骂道,指了指营房墙上的枪支——都挂在墙上,没人看管。
陈振华摇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两人继续往里走,来到马厩深处的草料房,推开门,里面竟堆着不少手榴弹——显然是伪军装备用的。
随后陈振华便悄无声息的将那些伪军的装备,直接收取到了空间内,就包括王梦生等人都不知道,眼睛一亮,对王梦生说道:“有了!”
从马厩出来,七人又摸到中心炮楼附近,探照灯的光柱在雪地上扫来扫去,炮楼的四个角都架着重机枪,小鬼子哨兵穿着黄呢子大衣,在楼顶来回踱步,靴底踩在铁皮上发出“哐当”的响。
“硬攻肯定不行,”王梦生皱着眉,“得先打掉探照灯。”
陈振华点点头,目光落在炮楼旁边的钟楼——钟楼比炮楼稍矮,顶部有个平台,正好能架枪。
“凌晨三点,你安排两个人去钟楼,打掉探照灯,”他对王梦生道,“我带剩下的人去南门,炸开城门,接应城外的队伍。”
两人约定好信号,正要撤离,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陈振华迅速拉着众人躲进铁匠铺的后院,只见一队鬼子骑兵从街上经过,马背上驮着弹药箱,显然是在换岗。
“看来后半夜的防备更松,”陈振华低声道,“咱们的机会来了。”
回到城外时,已是凌晨两点,战士们都靠在雪地里打盹,特战团和685团的两个营抱着步枪,枪托上结了层白霜。
炮团的山炮已架在北坡,炮口对准了中心炮楼;115师的先头部队也做好了准备,连长正给战士们分发手榴弹。
陈振华召集各团团长,在雪地上画出进攻路线:“三点整,特战团打掉探照灯和南门岗哨,炸开城门;炮团直接轰击中心炮楼和小鬼子的联队总部。“
“685团从南门冲进去,控制街道,然后迅速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尤其是小鬼子的有生力量,115师的同志从东门配合——记住尽量活捉德王的骑兵,他们熟悉地形,或许有用。”
众人齐声应和,转身再次去查看各自的任务。陈振华则是在张家口县城内按照自己的需求来去侦查,自然将张家口县城内的小鬼子和德王伪军的武器装备收拾的七七八八。
张家口城内的大雪还在纷纷落下,陈振华已借着探照灯熄灭的间隙,猫着腰钻进一条堆满积雪的小巷。
巷口的小鬼子哨兵刚被特战团的战士们匕首解决,尸体还在雪地里冒着热气,他踩着那具尸体翻过矮墙,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灯火通明的院落外,挂着“第26师团司令部”的木牌,门口的卫兵正举着步枪来回踱步,军靴在冻土上踏出沉闷的响。
他贴着墙根挪到一棵老槐树下,树影将他的身影完全吞没。透过窗户的缝隙,能看到屋里亮着一盏汽油灯,几个穿黄呢子大衣的鬼子正围着地图争论,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矮胖军官,手指在地图上重重敲击——正是第26师团师团长后宫淳。
“小鬼子的师团长还在。”陈振华心里默念,指尖在袖管里的匕首柄上摩挲片刻,转身悄然离去。眼下不是惊动司令部的时候,军火库才是重中之重。
按照老汉指点的路线,他穿过三条窄巷,来到城西的一片高墙外。墙头上拉着铁丝网,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岗楼,探照灯的光柱在雪地上扫来扫去,正是鬼子的军火库。
陈振华观察片刻,发现岗楼里的哨兵正打盹,铁丝网下有一处积雪格外厚实——显然是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他趴在雪地里,像条泥鳅般匍匐到铁丝网下,果然摸到一处松动的网眼。手指抠住铁丝用力一扯,网眼裂开个口子,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钻进去时,铁丝网的倒刺刮破了棉衣,刺骨的寒风灌进怀里,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仓库的铁门。
仓库区很大,十几座红砖房并排而立,门口都挂着“弹药”“枪械”“油料”的木牌。陈振华摸到最近的一座仓库后,从怀里掏出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捅开了挂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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