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打坐”的李道然,此刻缓睁眼。
他看一眼脸色发白的张楚岚,目光深邃,穿透空间,看到千里外被刨开的坟墓。
他语调平静,淡说一句:“心神不宁,因果已动。”
话音落。“嗡——嗡——”张楚岚手机剧震,刺耳铃声划破宁静。
他拿起手机,看屏幕上跳动的两字,心中不祥预感,瞬间攀升顶点。
来电显示:四哥。
张楚岚的心脏被无形的力量猛地一揪。
他盯着屏幕上“四哥”两个字。
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徐四平时找他,通常发消息,或三言两语就挂。
这种连环夺命电话,闻所未闻。
张楚岚深吸一口气。
接通了电话。
“喂,四哥……”
“楚岚!”电话那头,徐四的声音失去了往日所有的油滑。
只剩下凝重和急促。
他甚至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
“你爷爷的坟,出事了!”
张楚岚的脑子在一瞬间空白。
爷爷的坟……出事了?
这几个字狠狠砸向他的天灵盖。
所有思绪,所有理智,瞬间崩碎。
他一时没能理解。
只是下意识重复:“……什么?”
“公司的监控点刚检测到你老家山头有大量异人活动的气息!”
徐四的语速飞快。
“信号很强,初步判断是全性的人!”
“他们……他们在刨你爷爷的坟!”
徐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每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钎,扎进张楚岚的耳朵。
全性!
刨坟!
这两个词汇组合在一起。
黑色闪电般击穿张楚岚最后的心理防线。
“你说什么?!”他对着电话发出近乎嘶吼的咆哮。
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震惊,完全变了调。
尖锐,刺耳。
宿舍里的冯宝宝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
嘴里的苹果忘了嚼。
呆呆地看着张楚岚。
李道然盘膝坐在床边,缓缓睁开双眼。
他看着双目赤红的张楚岚。
心中波澜不惊。
【来了。】
【甲申之乱的第一个引爆点,张锡林之墓。】
他之前那句“因果已动”。
此刻听来,不再是故弄玄虚的批语。
而是精准到令人心悸的预言。
“我操你们妈!!!”
张楚岚喉咙里爆发一声野兽般的怒吼。
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什么也顾不上了。
爷爷,是他这辈子最敬重,最亲近的人。
爷爷的坟,是他心中最后一块不可触碰的圣地。
这块圣地。
正被一群杂碎用铲子玷污!
他猛地挂断电话。
起身抓起椅子上的外套。
冲向门外。
“砰!”宿舍门被他撞开。
张楚岚化作一道残影冲了出去。
走廊里,他皮肤下金色的炁焰不受控制地流转。
整个人被映照成一个狂暴的金光人影。
“楚岚!”冯宝宝愣了一秒。
她立即反应过来。
啃了一半的苹果扔到桌上。
没有丝毫犹豫。
抄起墙角的工兵铲。
迈开步子追了出去。
对她来说。
道理很简单。
张楚岚的事,就是她的事。
有人惹张楚岚不痛快。
那她就去把那个人埋了。
宿舍里。
只剩下李道然一人。
他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冲出去的背影。
缓缓从床上站起身。
【这场戏,我必须在场。】
他心里很清楚。
这是他将“道祖”人设彻底植入众人心中的最佳时机。
之前的铺垫。
无论是“道之烙印”。
还是一言不合就讲大道理。
都是为了这一刻。
在最关键的时刻。
以最超然的姿态。
做最震撼人心的事情。
这才是扮演流的精髓。
他走到阳台。
外面夜色正浓。
那头被他命名为“老青”的青牛。
正悠闲地卧在楼下的草坪上。
反刍着白天的青草。
作为系统“点化”的牛。
它已有几分灵性。
李道然拍了拍阳台栏杆。
“老青,走了。”
楼下的青牛仿佛听懂了他的话。
它抬起头,看了看李道然。
慢悠悠地站起身。
打了个响鼻。
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
李道然没有走楼梯。
也没坐电梯。
他轻轻一跃。
身形轻飘飘的。
悄无声息地从三楼阳台飘落下去。
稳稳地落在青牛背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走吧,去看一场早就注定的因果。”他轻轻拍了拍牛背。
青牛通灵般晃了晃脑袋。
迈开四蹄。
不紧不慢地朝着校门口走去。
它的步子看起来从容。
一步一步。
沉稳有力。
速度却快得惊人。
几步之间,穿过小半个校园。
……
津门市通往郊外的公路上。
一辆黑色哪都通越野车在黑夜中疾驰。
轮胎摩擦地面。
发出刺耳的声响。
徐四把油门踩到底。
车速飙到一百八十码。
车里。
张楚岚坐在副驾驶。
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双眼通红。
死死盯着前方的路面。
一言不发。
全身散发着一股即将爆发的狂暴气息。
金光咒的光芒在他体表若隐若现。
车内映照得忽明忽暗。
冯宝宝坐在后排。
怀里抱着铁锹。
同样一言不发。
只是默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
“妈的,全性这帮疯子,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徐四一边开车一边骂。
他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张楚岚的状态。
心里也有些打鼓。
这小子现在的样子太不对劲。
跟个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
真到了地方,天知道他会闹出什么事来。
就在这时,徐四通过后视镜,忽然看到了什么。
他愣了一下。
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
然后揉了揉眼睛。
以为自己开车太久出现了幻觉。
“四哥,你干嘛?!”张楚岚被这突如其来的减速惊醒。
他吼道:“快点啊!”
“楚岚……你……你往后看。”徐四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张楚岚和冯宝宝疑惑地回过头。
后方不远处。
一头神骏青牛。
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在公路上奔跑。
它的步伐从容不迫。
甚至有些悠闲。
但却始终与时速超过一百码的越野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牛背上,一个穿着朴素白衫的年轻人盘膝而坐。
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袂和黑发。
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超然。
正是李道然。
“道……道长?”张楚岚瞳孔猛地一缩。
他怎么跟上来的?
骑着一头牛?
跑得比汽车还快?!
这诡异又和谐的画面,让车里三个人陷入沉默。
徐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他默默松开刹车。
继续把油门踩到底。
他不敢再看后视镜。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
会忍不住掉头。
给牛背上那位爷磕一个。
一场围绕祖坟的风暴。
裹挟凡人的愤怒与仙人的从容。
即将在那个寂静的山村黑夜中。
彻底爆发。
而远在津门郊区的全性据点。
龚庆站在一张布满光点的地图前。
那罗盘的指针,已然从津门方向,转向了更远处的张楚岚老家。
“有意思。”龚庆推了推眼镜。
他轻声自语:“终点被搅乱了,源头也无法宁静。张锡林,你到底埋了什么?”
地图上,代表津门某地的光点,正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规律,忽明忽灭。
龚庆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兴奋。
“是时候了。”
“去会会这位搅动棋局的人。”
他一挥手,身边全性成员立即动身。
津门大学,以及张楚岚老家,两股暗流,已然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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