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后的“海陆共生商道”上,多了许多特殊的货箱——里面装着“南北和”的预包装米饭,一半是极北耐寒麦,一半是中原海稻米,用“万国锦”布包裹着,既防潮又好看。商队掌柜们说,这米饭开水一泡就能吃,赶路时嚼着,满嘴都是“天下凑在一起的香”。
“往极北运的时候,麦香重些;往南洋送,就多掺点海稻,”掌柜们笑着说,“按地方口味调,才卖得火。”
皇太孙去商道驿站视察时,正赶上西域的驼队和南洋的商船换货。驼队带来的“南北和”里,麦香混着葡萄干的甜;商船送来的鱼露,瓶身上贴着孩子们画的“花菜一家亲”贴纸。
“这鱼露配‘南北和’,绝了!”一个中原商人舀了勺鱼露拌米饭,吃得直咂嘴,“就像极北的雪和南洋的雨,落进同一片田。”
南洋商人立刻掏出新酿的椰酒:“再配这个,才算圆满!”
众人围坐在一起,你一口米饭,我一口酒,不同的乡音混在一起,却像早就认识的老伙计。
万国馆的“童心墙”前,非洲孩子寄来的“友谊豆”项链越挂越长。中原的孩子用红绳把抗旱豆串起来,系在西洋孩子送的玻璃弹珠上;西洋孩子则把友谊豆粘在画板上,画成会飞的小鸟,说“要让友谊飞到每个地方”。
有个失去父亲的孤儿,每天都来墙前摸一摸友谊豆,说:“这些豆子像好多只小手,拉着我呢。”
皇太孙听说了,让人在墙旁摆了张桌子,放满各国的种子和彩纸,让孩子们可以随时来做新的友谊信物。很快,桌子旁就挤满了人,有中原孩子教西洋孩子用麦秆编小人,有南洋孩子教非洲孩子用椰壳做哨子,哨声一吹,满馆都是欢快的调子。
沈清辞的精神越来越差,却总惦记着“童心墙”。皇太孙就每天挑几封孩子们的信读给她听:“非洲有个小男孩说,他种的中原番茄结果了,第一个就送给了邻居;西洋有个小姑娘,把友谊豆种在花盆里,说要等它长出‘会拉小手的藤’……”
沈清辞听着,嘴角会泛起笑意,枯瘦的手握着萧煜的手,轻声说:“你看,豆子都知道要拉着手长,人咋会忘呢?”
萧煜穿着那件越来越珍贵的“万国树”棉袍,把她的手焐在掌心:“忘不了,就像这棉袍上的针脚,一针一针,都记着呢。”
入冬后,“南北和”米饭走进了寻常百姓家。腊八节那天,家家户户的锅里都煮着它,有的加了西域的红枣,有的放了南洋的椰片,还有的撒上西洋的肉桂粉,一锅饭煮出了天下的味道。
碎玉轩的腊八饭,是皇太孙亲手做的。他按沈清辞的吩咐,在“南北和”里加了些苜蓿草籽,说“让土地的味道也进锅里”。沈清辞舀了一勺,慢慢嚼着,眼里闪着泪光:“真好吃……比当年在淮南吃的糙米饭,香多了。”
萧煜也尝了一口,麦香、米香、草香混在一起,像把一辈子的岁月都嚼进了嘴里。“是啊,”他说,“好日子,就该是这个味。”
“童心共生展”的最后一站,是极北的部落。当孩子们的泥巴小人、种子拼贴画摆在冰屋里时,部落的孩子们围着看,眼睛亮得像星星。他们用鲸骨做了许多小渔船,送给中原的孩子,船上刻着“一起出海”。
部落首领给皇太孙写信:“孩子们说,等开春,要划着船去中原,看看‘花菜一家亲’长啥样。”
皇太孙把信读给沈清辞听时,她已经很虚弱了,却挣扎着说:“把……把我绣的‘万国树’帕子,送给他们……就说……花和菜,在中原等着他们……”
窗外的雪下得很大,万国馆的灯光在风雪中依旧温暖。“童心墙”上的友谊豆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试验田的耐寒麦秸秆,被孩子们捆成了小稻草人,守护着新播的种子;“万国树”模型的最高处,那片鲸须雕刻上的“一锅煮天下”,仿佛真的在冒着热气。
皇太孙站在窗前,看着雪花落在“万国树”模型上,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不是人永远活着,是那些种子、那些笑声、那些手拉手的温暖,能永远传下去。
而他,会像守护这棵模型树一样,守护着这一切,直到下一个春天,下一个孩子,接过他手里的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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