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替婆婆扛下了报复,回来之后,她不但不愧疚,不感激,竟然还这样对自己?
“妈,你太过分了!”
“我问心无愧,用不着向东旭交代什么。”
“呜呜……你这样怀疑我,这日子我不过了!我直接带棒梗嫁给傻柱,以后你自己过吧!”
秦淮如心里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贾张氏一听,也急了眼。
在她看来,秦淮如肯定心里有鬼,不然怎么连个誓都不敢发?
儿子头上这顶帽子,怕是真戴上了。
这年头,就算人没了,家里也看重名声,就怕到了地下还被人看不起。
贾张氏越想越气,索性哭天抢地起来。
贾家果然没让街坊们失望,还是一如既往地能闹腾。
二大妈她们脸上掩不住兴奋,一边劝着,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事传出去。
这可是最新鲜的谈资。
贾张氏为什么非要秦淮如发誓?
秦淮如又为什么死活不肯?
这里头,故事可多着呢。
…………
“进阳,我早说了,秦淮如一回来准没好事,你看,才进院子就闹起来了。”
许大茂抿了一口酒,摇头说道。
他太清楚秦淮如有多难缠了。
以前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没能把她搞定,这女人心思深得很。
李进阳倒是不在意:“随他们闹去,别惹到我们就行。”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许大茂答道,“我托村里人开了介绍信,进城到街道办把那房子——就是聋老太太那套——给租下来了。名义上是有人住,只是不常来。花了二十块钱,办得妥妥的,出不了岔子。”
李进阳这才放下心。
这年头,想把房子名正言顺地握在手里不容易。
好在,事情总算办成了。
没错,聋老太太已经搬出去了,现在住在易忠海家。
易忠海家也就两间房,一间还兼做饭吃饭,实在腾不出多少地方。
聋老太太与易忠海夫妇挤在同一铺炕上。
易忠海曾口口声声说要将聋老太太当作亲娘奉养,如今倒真遂了心愿。
人与人挨得太近,难免生出摩擦。
这几日,一大妈始终板着脸。
李进阳与许大茂两个不安分的甚至私下打赌,猜这一家何时会闹起来。
禽兽相斗,倒是一出好戏。
更何况,如今秦淮如也回来了。
她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必定会搅起风浪。
凭她的性子,怎会甘心让傻柱一直做装卸工、让贾家始终陷在困顿里?
若真能吃得了苦,早就埋头苦干考上五级钳工,熬出头了。
她那点心思,全用在算计旁人上了。
就连李进阳,也对往后的日子生出几分期待。
这四合院里,风云再起。
正想着,许大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引起李进阳的注意。
“大茂,咱俩亲如兄弟,有话直说。”
“咳,进阳,其实是你嫂子有事想求你。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我知情。”
“等她晚上过来,你们再细谈吧。”
晚上?
李进阳眉头深锁。
以他的机敏,一眼便看穿许大茂的盘算。
无非是想求个孩子。
这种事,李进阳倒觉得许大茂找自己确实有几分道理。
自己手里攥着他的认罪书,即便再多一个把柄,也不会说出去。
只是,该不该答应?
他还得仔细掂量。
“行,那我跟嫂子谈。”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
“进阳,进阳。”
李进阳推开门,娄晓娥穿着那身丝绸睡衣站在门外,肌肤白皙里透出红晕,身上隐隐传来一阵清香。
明显是刚沐浴过。
“嫂子,请进。”
在屋里坐下后,娄晓娥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还没等她说明来意,李进阳便先说道:“嫂子,我大概猜到您和大茂哥的打算,但我觉得不太合适。”
他神情平静,目光清澈。
娄晓娥受他影响,也渐渐平静下来,愁容满面地恳求:
“进阳,我知道你还没成家,是个年轻小伙子,可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家里不能一直没有孩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嫂子谢谢你了。”
说着,她伸手想解开衣扣。
李进阳抬手拦住她,“不是这个意思,嫂子,我理解你们的心情。”
“但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就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娄晓娥其实不愿多谈这事,只想尽快办完事、借了“种子”就走。
为这种事来找李进阳,她总觉得难为情。
但李进阳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强求。
只好勉强应道:“进阳,你说,嫂子听着。”
李进阳给她倒了杯热水,“嫂子,你们觉得现在住得安稳,才想到来找我,我先谢谢你们的信任。”
“但这件事我不能做。一旦做了,就像在大茂心里扎了一根刺。”
“这根刺会越长越深,时刻提醒他:他的儿子是我生的。你难道希望我们最后反目成仇吗?”
!!!
娄晓娥来之前,和许大茂商量了很久。
却唯独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她仔细一想,觉得进阳说得很有道理。现在大茂或许不在意孩子的父亲是谁,可将来呢?
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却越长越像邻居,他心里真的能毫无芥蒂?
就算他勉强接受,街坊四邻又会怎么说?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里,又怎能健康成长?
一旦翻脸,与李进阳为敌……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娄晓娥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作为许大茂的妻子,许大茂平时也或多或少跟她提过一些事。虽然说得不详细,但娄晓娥心里清楚一点:聋老太太没了房子、傻柱断了后、秦淮如被扣上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一大爷家差点揭不开锅——这些事,都和李进阳脱不了干系。
表面上看李进阳知书达理、和和气气,实际上,却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那……那我该怎么办?呜呜……我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娄晓娥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忍不住哭出了声。
对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女人,只要想到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喊自己一声“娘”,心里的那种难受,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这年头相亲,媒婆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姑娘身子大,好生养”。
不能为夫家添个一儿半女的女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唉。”
李进阳又一次在心里骂了傻柱祖宗十八代。
“嫂子,实在不行,就领养一个吧。我想办法帮你们弄介绍信,去西北、去南方,进川也行,越远越好,领养个年纪小、还不记事的。”
“隔着那么远,以后也不用担心孩子亲生父母找来。养着养着,也就成了自己的了。”
“你也劝劝大茂,别把血脉看得那么重。他又没有皇位等着儿子继承,干嘛非得是自己亲生的?”
李进阳出了这么个主意。
就目前来看,这是最现实的办法了。
只要娄晓娥不能生育,她终究还是会走到被许大茂抛弃的那一步。
许大茂这个人,心眼从来就不大,坏也坏得彻底。
李进阳从来没有一天放松对他的警惕,那份认罪书,至今还和金条埋在一起。
他就是怕有一天,被许大茂反咬一口。
电视剧里没有细说,很多人也不清楚——要想当上xx会的副主任,得害多少人才够资格?
那绝不是简单举报几个人就能做到的。
被整得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最疯狂的时候,连岳飞的坟都被人给挖了。
倘若有一天李进阳无法再压制他,必定会抢先一步将他毁掉。
或者,早早躲得远远的。
否则,终将被其反噬。
养恶犬,就别指望能养出感情。
能养出感情、顺利驯服的,那是哈巴狗。
……
静默数分钟后,娄晓娥鞠了一躬转身离去,李进阳一言不发,起身送她。
不料,两人刚踏出门,
就同时惊了一跳。
只见窗边的柴堆旁蹲着一个人,
正贴着耳朵**,也不知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
“有鬼!”
娄晓娥冷不防看见人影,吓得失声惊叫,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谁?给我滚出来!”
李进阳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太大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四合院里竟有人敢**他的墙角。
要不是刚才沉默了几分钟、娄晓娥突然告辞,恐怕至今还发现不了。
柴堆旁那人显然也没料到会被当场抓个正着,一时急得六神无主,
心跳如擂鼓,浑身僵硬,脸色惨白,
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是谁?还不滚出来!”
“再不出来我毙了你!”
见对方仍不动弹,李进阳怒火中烧,随即掏出了枪。
自穿越以来,他枪不离身,睡觉都枕在头下,枪法更是已至大师境界,离宗师仅一步之遥。
“别、别**……”
“我腿麻了,动不了……别杀我!”
秦淮如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恐惧。
她原本是想回来再向李进阳道个歉,让往事彻底翻篇。
要求不高,只说一两句话就好,
想着日子久了,总能攀上李进阳这棵大树。
若是李进阳在这夜深人静时动了歪念,那可就占着大便宜了。
她早已知晓傻柱不能人道的事。
心里自然打起了主意。
谁知刚到这儿,就看见娄晓娥穿着睡衣走进屋去。
她一时没忍住,就……
这时候,院里的其他住户也纷纷出来了。
尤其是把李进阳看得比亲爹还重的刘海忠,连上衣都没穿,光着膀子提着家什就冲了出来。
他还以为李进阳家进了贼,急着表现一番。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小跑着出来。
“院里进贼了?”
“老少爷们快起来,抓贼!”
“别睡了,快快快!抄家伙!”
“等等我,我裤子呢?”
六十年代民风彪悍,别说是个小贼,就算是敌特分子,也有不少是被老百姓亲手逮住的。
抓了敌对分子,单位会表扬,街道还给发白面,好处不少。
一时间,动静越来越大。
没过几分钟,易忠海、阎阜贵、傻柱都到了。
连贾张氏也带着棒梗出来看热闹。
几十号人围在李进阳家门口,盯着他家窗户下蹲着的秦淮如。
全都愣住了。
“秦淮如?”
“秦淮如是贼?”
“偷什么了?偷人了吗?”
“不是贼,好像是秦淮如。”
李进阳沉着脸不说话,眼中的寒意让秦淮如头皮发麻。
易忠海站出来,皱着眉问:“秦淮如,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儿做什么?”
做什么?听墙根呗。
院里以前有刚结婚的小两口时,那些坏小子也没少干这事……
可秦淮如趴的是李进阳家的墙根,这事可就太炸裂了。
“一、一大爷,我……对不起……”
秦淮如腿脚慢慢恢复了知觉,一步步挪到了院子中间。
不过大家显然都不知该说什么,一个个脸红得快要滴血。
刚游街回来,就因为这事被当场逮住,实在太丢脸了。
哪怕是高段位的秦大师,这会儿也有点招架不住。
“不是,秦姐,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说!”
“你趴李进阳家的墙根做什么?”
“你快告诉我,快说!”
反应最激烈的是傻柱。
答应回来就结婚的秦姐,几乎是他最近唯一的精神支柱。
不然他简直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今天秦淮如好不容易回来,他高兴得一整天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帮贾家收拾。
就等着秦淮如休息好了,明天去领证当新郎。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秦姐大半夜不睡觉,竟然跑来趴人家墙根,还是李进阳家的。
差点让他精神崩溃。
“傻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算愿意,李进阳也不愿意。”
“我就是过来看到娄……”
秦淮如心急之下说错了话。
虽然李进阳和娄晓娥之间没什么,但人言可畏。
要是传出去说李进阳作风有问题,那他这辈子副科就做到头了。
他可没有李副厂长那么厉害的岳父。
啪!
李进阳直接上前,一巴掌甩过去。
秦淮如被打得趴在地上。
清脆的耳光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进阳在院里从没这么凶狠过,平时总是笑眯眯的,现在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全院人立刻安静下来。
他们想起了被李进阳支配的恐惧。
“哎,别打人,有事好好说……”
傻柱爱得深沉,顾不上计较秦淮如为什么扒墙根,只想先护住她。
幸好被易忠拉住了。
“你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要是秦淮如说这个时间点到李进阳家只是串门,你信吗?”
傻柱停下脚步,半信半疑。
“哎哟,李进阳,别动手,肯定是误会!”
白天还赌气不说话的贾张氏,这时候倒赶紧冲出来护住儿媳妇。
李进阳没理贾张氏,眼睛盯着秦淮如,
脸色阴沉地说:
“秦淮如,我要是没猜错,你是想来我这儿制造点什么误会吧?”
“你想毁了我?”
“不知好歹的东西,狗改不了吃屎。”
“没把你怎么样,是给你留面子。”
“上次在审讯室,你低声下气求我,我都没碰你,现在倒偷偷摸摸找上门,还要不要脸?”
“记住,还是那句话,我嫌你脏,没兴趣穿别人穿过的破鞋。”
“你干的那些烂事儿,保卫科全都查清了。我发善心,没打算把你往死里整。”
“以后离我家至少二十米,敢靠近一次,我打你一次!”
李进阳蹲下身,凑近秦淮如耳边,轻声说:
“直到,**为止。”
“记住了吗?”
秦淮如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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