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萱走到水边,素手一招,那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平稳地落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直到这时,敖萱才看清他的全貌。
这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他身形颀长,穿着一身早已被鲜血和河水浸透的黑色劲装,面容俊朗,剑眉入鬓,只是此刻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伤势,比敖萱预想的还要重。
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从左肩一直斜劈到右腹,几乎将他整个人开膛破肚。伤口边缘的皮肉已经翻卷,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紫色,显然是中了剧毒。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处伤口,筋骨多处断裂,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的震荡。
最致命的是,有一股阴寒而霸道的灵力,如跗骨之蛆般盘踞在他的心脉附近,不断侵蚀着他最后的一线生机。
能将人伤成这样,对方不仅实力高强,而且手段狠辣,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换做任何一个医师,见了这等伤势,恐怕都会直接宣布放弃。这人能撑到现在,全凭一口不知从何而来的执念吊着。
敖萱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丝温和的灵力探入他的体内,如春风化雨,瞬间便摸清了他体内的情况。那股盘踞在他心脉的异种灵力察觉到外力入侵,立刻变得狂暴起来,试图反抗。
敖萱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哼。”
一声轻哼,仿佛带着言出法随的威能。那股在她看来不值一提的霸道灵力,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便被她更精纯、更浩瀚的灵力瞬间冲刷、碾碎,化为乌有。
解决了心腹大患,敖萱的灵力开始缓缓流淌于他的四肢百骸,修复他破损的经脉,滋养他衰败的脏腑,将侵入骨髓的剧毒一点点逼出体外。
随着黑色的毒血从伤口不断渗出,男子原本惨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他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呼吸从微弱变得平稳悠长。
在强大的生机灌注下,他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映入他模糊视线的,是一张清冷绝世的脸。月光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像是不染凡尘的谪仙。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意识再次陷入混沌,他只来得及将那张脸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便又一次昏了过去。
敖萱收回手,看着他再度陷入沉睡,神色平静。
她站起身,看了看这具“破烂”的身体,略微思忖。她并不喜欢与人有过多肢体接触,但总不能把人扔在这里。
无奈之下,她只好弯下腰,将他横抱而起。
男子身形很高,但常年奔波,身上并没有多少赘肉,抱在手里并不算沉。
敖萱抱着他,一步步走回回春堂,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当她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男人出现在后院时,刚洗漱完准备睡觉的小夭和云袖都惊呆了。
“姐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夭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看着敖萱怀里的人,满眼都是震惊。
云袖也吓得不轻,连忙点亮了院子里的灯笼,端着水盆和干净的布巾跑了过来。“掌柜的,这人是……”
“河里捡的。”敖萱的回答言简意赅。她将人抱进了其中一间空置的客房,轻轻放在床上。“还有气,死不了。”
小夭跟了进来,看着床上那人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咂舌。“我的天,这是跟谁有仇啊,下手这么狠。看这伤口,是被人追杀了吧?”
“他的身份,等他醒了再说。”敖萱吩咐道,“云袖,去取些金疮药和绷带。小夭,你去烧些热水。”
“好!”两人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房间里便忙碌起来。敖萱亲自为他处理外伤,她的动作很轻,却很迅速。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小夭在一旁打下手,越看越是心惊。这人身上的伤,新旧交叠,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死搏杀了。尤其是他手上和虎口处的老茧,分明是常年握兵器留下的。
“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小夭低声对敖萱说。
敖萱没有说话,她处理完最后一处伤口,打了个结,直起身子。“接下来几天,让他好好休养。他体内亏空得厉害,需要静养。”
忙活完一切,已是后半夜。
敖萱让云袖和小夭都去休息,自己则在房间里设下了一个小小的警戒法阵,这才离开。
第二天,那个被救回来的男人依旧没有醒。
但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小夭闲来无事,便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床边,托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呢?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醒了以后,会不会是个麻烦。”她自言自语。
相柳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眼神里带着审视。“气息很干净,是个练家子,修为不低。但根基似乎受过重创,如今的实力,十不存一。”
“哟,相柳你又来蹭饭的?”小夭瞥了他一眼。
相柳自动忽略了她的调侃,走到床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人的伤口。“这剑伤,蕴含着一丝‘破法’的意境,专门克制灵力护体。出手的人,来自名门世家,而且地位不低。”
“名门世家?”小夭来了兴趣,“哪个名门世家这么不讲道理,把人往死里打?”
“大荒之上,行事如此霸道的,也就那么几家。”相柳的目光变得深邃,“西炎,皓翎,或者……中原的某些隐世世家。”
两人正讨论着,床上的男人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眼皮动了动。
他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先是茫然,随即变得警惕万分,像一头受伤的孤狼。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别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小夭连忙按住他。
男人的目光扫过小夭,又落在相柳身上,眼中的警惕更甚。最后,他的视线在房间里搜寻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你在找救你的人吗?”小夭看出了他的心思,“是我姐姐救了你。她现在在外面,你别急。”
听到这话,男人眼中的戒备才稍稍褪去一些。他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躺着,目光却依旧没有焦点,仿佛灵魂还没有完全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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