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朔带着沈如默等百骑一路急驰,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登州东城门下。
城门官李六跟威海所是老交情了。跟之前一样,老远瞅见那支熟悉的人人披甲的马队,麻溜地就招呼手下弟兄吭哧吭哧把挡在官道中央的拒马给挪开了。
刘朔也不废话,一夹马腹,整队人如一阵风般呼啸着进了城门洞。
就在经过城门的当口,紧跟在刘朔旁侧的沈如默,单手往马背褡裢里一掏,看都没看,一个银锭子就“嗖”地就朝李六飞了过去,“李头儿!天寒地冻的,领着兄弟们弄点热的暖暖身子!”
李六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块沉甸甸的银子,刚想张嘴道谢,抬头一看,话音犹在耳旁,人却已去得远了。
冰雪覆地的寒冬,城门卒子们此刻心中却暖暖的。
这威海所的军士,真跟别处的不一样。一个个披坚执锐,威风凛凛,为人却一点也不跋扈,相反对他们还相当友善。每次有大队人马进城,不管是办事还是入城采买,遇着他们总是会客气几句,留上几两银子请他们买酒吃。
若不是军籍编制所限,他们是真想立刻投奔到这位刘大人麾下。现在登州城里都传遍了,这位可是一位'万家生佛'般的人物,是灾民眼里的活菩萨!而看他手下这帮兵的装备精良和出手阔绰,他对麾下士卒肯定也是很不错的。
如果能跟着这样的大人混,那会是什么光景?想想就让人心里头发热啊!
可惜啊,他们是归卫所指挥使直辖的!而那位周指挥?上任才几个月,却是出了名的雁过拔毛、骨头缝里都恨不得榨出三两油来。在他跟前伺候一圈下来,别说赏赐,人都得瘦三圈!众城门守卒皆摇头叹息。
李六也在心中叹息,若刘大人是这登州卫指挥使就好了!
......
刘朔一行进得城内便放缓马速,信马由缰地来到城中央。
一路上,竟有很多百姓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远远地就恭敬地弯腰作揖,口颂“见过刘大善人!”更有些性子热情些的大婶、开铺子的老板,大冷天的竟捧着热腾腾的炊饼、鸡蛋、甚至端出烫得温温的酒水就往他跟前送。
虽然刘朔主政威海所以来,救的几乎都是外地来的难民。但这份实实在在的善举还是得到百姓们的敬佩和交口称赞,登州父老更是与有荣焉。
毫不夸张地说,此时若谁敢在登州街头嘀咕他刘朔的半句不是,当场就得被左邻右舍的唾沫星子淹死,骂成丧良心的!
这便是人心向背!
刘朔在马背上不断朝各方拱手还礼,并和将士们婉拒乡亲递来的酒水食物。应付这场面,感觉比打仗都累多了。直到接近了登州核心区,也就是指挥使司和知府衙门这两大官署盘踞的地方,围观和簇拥的百姓才一哄而散,如避蛇蝎。这两个衙门,可见是多不得人心!
刘朔等人下马,正待朝指挥使司衙门走去,却见隔壁的知府衙门的门口小跑着过来一个穿着皂色公服的吏员,那人急慌慌几步上前,对着刘朔就来了个深揖:
“刘大人,知府大人有请!请您移步叙话!”
刘朔眼睛一眯,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皂吏,皱眉道:“我今日乃是奉我登州卫指挥使之命而来的,却是不好先见你家高知府。且待我先见过周指挥,禀明后,若有闲暇,再来拜见不迟!”
“大人,我家知府大人已与指挥使司知会过了,您只管随小的去见知府大人即可,周指挥必不会怪罪!”皂吏依旧态度恭敬,弯腰作揖,话头里却是滴水不漏。
“既如此,那便叨扰高知府了!”话说到这份上,刘朔也不想难为他一个下面办事的人。便叫上沈如默,跟他一起进去。
“大人,且慢!”刘朔闻言,停步转身,却见皂吏一脸为难,“刘大人,知府大人只说让您一人进去!”
刘朔冷笑:“连个随从都不让带,莫非知府衙门是龙潭虎穴,不准备放本官出来?须知刘某乃卫所武官,不在你家知府辖下。既然高知府不是诚心相邀,那本官便不去了!沈如默,咱们走!”
“大人,这姓高的必有阴谋,甭理他!咱们回去再作计较!”沈如默立刻接口,在一边愤愤道。
眼看刘朔带着沈如默真的扭头就走,那皂吏脸都白了。大冬天的,竟急得满头大汗,慌忙追上去,朝两人背后大喊:“刘大人留步!留步啊大人!能带!可以带人,只能带一人啊!”
刘朔脚步猛地顿住,和沈如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此事有诈!
刘朔一个眼神,沈如默心领神会,借着转身的动作,右手迅速在身侧打了内部的警戒手势。身后那上百条亲卫,握缰的手指头都不自觉地微微绷紧了一瞬,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高墙。
“前面带路吧,不关你的事!”刘朔稳住心神,看着眼前这快哭出来的皂吏。嘴角扯出一丝玩味和嘲弄的笑意,转头对沈如默道:“走吧,咱们去拜会拜会登州城的父母官!看看唱的哪一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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