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今天很开心,在上官薇房里见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珠宝。
什么血珊瑚,田黄石,大东珠都有,也算大开眼界。
这位小奶奶还真是会享受生活。
上官薇觉得这小女孩真的十项全能,不由得赞叹,问道,
“愿愿,你觉得你是天赋好,还是后天学得勤呢?”
“奶奶,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就是很容易想明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直觉会帮我做出选择。”
“比如我们家里有个寄宿的拖油瓶小姜,明摆着姑姑对他很好,又是保护他又是给他铺路。”
“怎么就是一根筋,非让我爸往火坑里推,还要破坏姑姑的好事呢?”
“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吗?”
上官薇笑笑,宠溺地说,“你啊,这天赋,像极了我的一个老朋友。”
“其实精明到成了一种本能,结果反而把好好的日子过砸了。”
“太想要,什么都要,最后一无所有。”
如愿似懂非懂,“奶奶,真有这种人吗?”
“有,而且……”上官薇闪烁其辞。
“而且什么?”如愿追问。
“没什么。”其实她想说的是你太熟悉了。
“那奶奶你呢?”如愿接着问,“好像想知道答案。”
“小奶奶我啊,就是知道自己不聪明,才被你爷爷宠了那么多年。”
“我知足的!”
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愿愿,奶奶也教你一件事。你记好了,你看中的东西,未必就都对,尊重别人的意愿。”
“不要学别人,用自己的想法让别人活,明白了吗!”
“好!”如愿扑闪着这眼睛,似懂非懂。
——
第二天早上,顾千澈和谢允仪时并排着走出了客房楼,潇潇洒洒,大大方方。
知道遍布着天罗地网的摄像头,还有高清画面,没什么好抵赖的。
衣服也换了一套。
男人西装革履,女人锦绣礼服,甚是登对。
两人这气度,这就很让林特助佩服了,赶紧上前问候,
“大少爷,昨晚可睡得好。”
“很好!”
顾千澈冷峻着脸,不想多说一个字。
“我也是奉命办事,请见谅。”林特助解释。
“好了,拿出来吧,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等。”
谢允仪挑眉一哼,直接撕开对方的伪装。
“好,真的是瞒不过你。”林特助无比钦佩,对着旁边的佣人说道,“快拿上来。”
“什么东西?”顾千澈问。
“婚书。”谢允仪淡淡道,精神倒是出奇的好,毫无愁容。
昨晚复盘过了,此刻顾千澈也早有预料,神色镇定。
“我猜你的老板肯定是这样说的。”谢允仪还讲起了单口相声,
拿腔拿调,把那闷声说话的低音炮学得七八分。
“谢丫头是个极其好面儿的人,输了向来也不会抵赖。“
”极有涵养,不会撒泼打滚像个泼妇。”
“她若是问你要东西,你就把婚书给她。她自己就会签字的。”
林特助一惊,不得不赞叹道,
“谢董,还真是和您说的差不多呢,您是怎么知道的?”
谢允仪不自觉地甩了甩飘逸的波浪卷,极是妩媚,好像昨晚的局与她而言毫无负担。
她伸出修长地手指,向佣人要签字笔。
“你们家主要没这个知己知彼的本事,能导演出,那么一幕精彩绝伦的大戏吗!”
“简直丧心病狂。”
不过,出人意表的是,那个清俊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一贯温吞的顾千澈抢在她前头,接过了笔。
也对。
身为男人,怎么可能让身边这个为她出生入死的女人瞧不起呢?
他的手勾成一个优雅的弧度,干脆利落地在婚书上抢先一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隽秀清雅,字如其人。
他转过头,有些愧疚地说,
“阿允,既然没办法改变结果,那就一起面对。”
“这种事,不能委屈了你。”
谢允仪看着此刻有些高峻的他,说不出的爱怜。
她昨晚的“千万人亦往”,没有看错人。
蓦地,生怕男人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她转过头调整了一下要溢出来的情绪。
反而啐了一口,胡搅蛮缠,
“狗男人,谁让你大清早地耍酷,害我都没脸看了。”
“你都豁出名节了,我再扭捏就不像话了。”
“那林……”
“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会同意!”
谢允仪心里清楚,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此时也不想较真。
这是20年来,情谊浓度最烈的几个时刻,她不愿意为旁人分神。
只是自顾自欣赏男人深邃坚定的模样。
——潇洒。
男人主动牵起了女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像是在对周围无处不在的镜头说,
“如果公众要骂的话,就骂我!”
“我只是单纯地想告诉别人,不是你想嫁恨嫁,是我不够格,配不上那么好的你。”
“可我想通了,名分,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了。”
“因为你值得!”
女人快被男人的磊落晃晕了,也不扭捏,踮着玉指果断签了字,拽着男人的手臂并肩而行。
鹅卵石小路崎岖不平,如同他们走过的岁岁年年。
磕磕绊绊也好,打打闹闹也罢,终于有那么一刻,女人可以在名正言顺地于顾千澈的耳畔轻语,
“老公。”
原本要等一世的事,如今峰回路转的仓促间发生了。
好像是突如其至,却只是姗姗来迟。
——
走到客厅,谢允仪让顾千澈等自己一会儿。
男人知道女人八成咽不下这口气,要去找那个缺德的老头子理论,这回男人没阻止,只是让她收敛一些。
以免冲撞老人的身体。
他自己?是再也不想看到他的脸了。
大概有所预感,所以林特助没有邀请顾千澈,只是让女人跟着自己,一路直行,来到老头子的书房,
一个满是抽屉和书柜的房间,看起来,装满了秘密。
老人精神矍铄,工程完成一大步,比昨晚要好多了。
谢允仪毫不客气,在老人的面前坐下,问候到,怪声怪气地问,
“安董昨天睡得可好?”
“心想事成,自然睡得香了。”老人像个没事人。
“事成?你不会以为,凭着区区一张婚书,就能成什么事了?”
安霆远面前有一副多米诺骨牌,他总是喜欢摆弄来,摆弄去。
“人们说,强弩之末,不穿鲁缟,我偏偏不信这个邪。”
“一纸婚书,不能决定什么。能决定我要的东西,靠的是我这个儿子。”
“他自己碎了裂了,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他在乎的人为了他肝脑涂地,他就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谢允仪听到这番话,不仅没生气,反而鼓掌叫好,
“果然是能一夕之间能斗倒贺家的安董,果然厉害,你连你最在意的人都能割舍,何况是区区一个儿子的幸福?”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霆远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慈眉善目,以和煦示人,唯有此刻有了些许变化。
“没什么,陈年往事罢了。”
“安董,你想到用他对我的情义,怕我身败名裂这才托着婚书让他乖乖签字,俯首听话。”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人最是没脸没皮,我如果拒绝签,你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排演了那么完美的歌剧,成为哑剧,你不会很痛苦吧?”
安霆远没有理会,只是吩咐了佣人递了一杯水过来,清了清嗓子。
“你忘了粉毛耗子了?”
“他在你手上?”谢允仪也不装了,摊牌。
“那倒不是,不过我要他出来,他随时会出来。”
老人的嘴角上扬,勾得人心里发毛。
“不过你会签,区区一只锦毛鼠还不够让你过来找我兴师问罪。”
谢允仪撇撇嘴,“我哪敢啊,你安董老成谋国的,我一个丫头片子哪里能对付。”
“也知道你不服气,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段录音,看看勋儿,或者是那个女人听到了,会作何感想?”
声音很嘈杂,但里面的男女生都听得清楚。
“抽我的血……600cc………”
“别问为什么。”
书架上的阴影打在老人脸上,无比阴鸷。
“你说,是婚书让你面上好看些,还是录音呢?”
……
“果然猜得没错,你一直在跟踪。”
“你……真够卑鄙的。”谢允仪听完录音,整个有些发虚。
“呵呵!没有降龙木,哪里能破你这天门阵?”
她拍案而起,“这是谁给你的?是傅家那个阴阳脸?”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想让全江城的人听听,你是怎么解的毒。”
“你该明白的,她横竖都会知道。”
“是偷香窃玉,还是见死不救更严重,你自己选。”
哑口无言。
……
“这下你满意了吗?可以和勋儿老老实实订婚了吗?”
“呵呵,安董真是好算计。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根本没病。”
谢允仪就差气急败坏了,但她忍住了。
“都说好人不长命,您可是可以活万年呢!”
安霆远转动轮椅的轮子,靠近一个柜子,边说话边指纹解锁。
“谢丫头,老头子笨嘴笨舌说不过你。”
“不过,希望谢董你,解释解释这个。”
安霆远皲裂的手缓缓伸向抽屉里,
“满意了吗?”
整个书房,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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