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坐在檐下,手里捏着半块桂花糕。阳光照在脸上,暖烘烘的。
她刚吃完一块芝麻卷,又吃了半块糕,觉得今天点心甜得刚好。书诗站在旁边,轻声说:“厨房新蒸的,您爱吃就多吃点。”
沈悦点点头,没说话。她把剩下的桂花糕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知意从院子外快步走来,脚步有点急,到廊下才放慢。她朝书诗看了一眼。
书诗立刻明白了,上前一步,给沈悦披了件薄衫:“主子,风起了,别着凉。”
沈悦嗯了一声,这才抬眼:“有事?”
知意走近,压低声音:“昨夜有人在城南老茶馆看见苏家旧仆。他们用了以前的暗号,对上了。”
沈悦喝了口茶,没急着问。
知意继续说:“我让人跟着,发现他去了西市一间废宅。屋里藏着几本账册,还有名册。”
诗画一听就皱眉:“苏婉柔还敢动?不是被禁足了吗?”
墨情站在一旁,声音很稳:“禁足是表面。她要是真老实,就不会偷偷联络旧人。”
书诗看着沈悦:“要不要先派人去查那宅子?或者直接报官?”
沈悦没答。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热气往上飘。
院子里一片叶子被风吹着打转,滚到她脚边。
她看了会儿,才开口:“现在动手,只会吓跑人。”
诗画急了:“可她要是真在筹谋,咱们不防,万一出事……”
沈悦打断她:“她想动,就让她动。”
她放下茶杯,抬头看四个人:“你们听好。那个废宅,每天报我一次动静。她的人可以进,可以出,我不拦。”
四人都安静下来。
沈悦眼神没变,语气也没重,但话说得很清楚:“但她的人,只要敢靠近王府一步——”
她顿了一下。
“你们知道怎么办。”
诗画咬了下唇,点头:“明白。”
知意立刻应声:“我这就去安排人盯着。”
墨情问:“要不要换一批守夜的?西角门那边人熟脸,容易被人摸清规律。”
沈悦说:“你看着办。别换太多,别让人看出我们在防什么。”
墨情点头记下。
书诗想了想:“巡防路线也得改。不能总走一条道,容易被盯上。”
沈悦说:“你来调。别太显眼,就当是例行轮换。”
诗画突然说:“苏家以前的铺子、庄子,我也得再查一遍。万一她把东西藏在外面,咱们不知道。”
沈悦说:“你把三年内的流水都调出来。重点看那些突然关张或转手的。”
诗画应了。
知意转身就要走。
沈悦叫住她:“采买药材的事,照常做。你就说去抓几味安神的药。”
知意懂了:“借采药的由头,把人安进去。”
沈悦点头:“别用生面孔。找咱们信得过的人,扮成药童,在附近铺子落脚。”
知意说:“我已经想好人选了。”
说完就快步走了。
诗画也转身去账房。
墨情低声说:“我再去配些香。夜里值守的人,得保持清醒。”
沈悦说:“加点安神的,别让他们太累。”
墨情点头,也走了。
书诗最后留下:“主子还要什么吩咐?”
沈悦摇头:“没有了。你去忙吧。”
书诗行了个礼,退下。
沈悦重新靠回软榻,闭上眼。太阳还在晒,暖洋洋的。
她没睡,手指在袖子里轻轻划了一下,是记账的动作,又像打了个勾。
过了会儿,她睁开眼,喊:“书诗。”
书诗立刻进来:“主子?”
“今晚我想喝绿豆百合汤。”
“这就让厨房准备。”
“嗯。”
书诗要走,沈悦又说:“桂花糕明天还蒸。”
“是,我让他们多备点粉。”
“去吧。”
书诗退出去。
沈悦坐了一会儿,起身往屋里走。路过回廊时,看见墨情正从药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这是新配的香?”沈悦问。
“是。”墨情打开一角给她看,“颜色和以前一样,烧起来没人会注意。”
沈悦点头:“别放在明处。分几处藏,轮流点。”
“已经安排好了。”
“辛苦。”
墨情摇头:“该做的。”
两人分开。
沈悦回房,脱鞋上床。她没睡,翻了个身,面朝墙。
外面天还亮着。
她听见书诗在院子里低声交代守卫:“西角门两个时辰换一班,来回走动,别站死桩。”
接着是脚步声远去。
她闭上眼。
没多久,知意回来了。
她没进屋,在门外小声跟书诗说话。
沈悦听不清,但能猜到是在汇报安排。
又过了一会儿,诗画也来了。
“主子。”她在门口轻唤。
沈悦睁眼:“进来。”
诗画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我把苏家近三年的账目筛了一遍。有三间铺子转手太急,价钱也低,像是为了脱手。”
沈悦坐起来:“哪三间?”
“东市绸缎庄,北巷酒坊,还有南门那个旧货铺。”
“这三家,都查过接手的人吗?”
“查了。表面是陌生人,但我让人去问了街坊,有人说见过苏家管事进出。”
沈悦冷笑:“装模作样。”
诗画问:“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沈悦摇头:“不急。等她自己跳出来。”
诗画收起纸:“那我继续盯着。”
“去吧。”
诗画走后,沈悦躺下。
她没睡着,脑子里过着刚才的话。
苏婉柔被禁足,不代表她认输。
她还在动。
而且动得不小。
账册、名册、旧仆……这不是报复,是想翻身。
沈悦不怕她动。
就怕她不动。
不动才是最难抓的。
现在她动了,就有迹可循。
她闭上眼,心想:你尽管动。
动得越多,错得越快。
外面天色渐暗。
书诗进来点灯。
“主子饿不饿?绿豆汤快好了。”
沈悦说:“等会儿再喝。”
“好。”
书诗退出去。
沈悦翻了个身,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到那个小本子。
还是空白。
她没打开,又塞回去。
她知道,很快就会有字了。
她闭上眼,手指在被子上轻轻敲了两下,似在倒数,又似在等戏开场。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外面有轻微响动。
是知意回来的声音。
她没睁眼。
但耳朵听着。
知意和书诗在门口说了几句,声音压得很低。
然后是脚步声走远。
沈悦翻了个身,睁开眼。
窗外月光照进来一小片。
她没看。
只是伸手摸了摸床边的茶杯。
凉了。
她没叫人换。
就这么躺着。
直到书诗进来轻声说:“主子,汤好了,要现在喝吗?”
沈悦说:“放那儿吧。”
“是。”
书诗把碗放在桌上,悄悄退了出去。
沈悦没动。
她听着外面的动静。
风刮了一下窗纸。
远处传来一声明瓦落地的声音。
她没理。
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书诗。”
书诗立刻进来:“主子?”
“明天早上,我想吃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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