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将军是王府护卫统领,武艺高强,小的们实在不是对手。”
匆匆赶来的贾政听完,叹道:“这……此事终究是我们理亏,送东西岂能擅闯他人府邸?”
贾母虽溺爱宝玉,却不糊涂,目光扫过那群纨绔子弟,厉声道:“宝玉素来知礼,怎会做出这等无礼之事?是谁怂恿的?”
史家、王家子弟无人敢应。
贾母怒喝:“拖出去,每人鞭笞十下!”
见真要受罚,众人这才跪地求饶。
“老祖宗,我们知错了,谁知那姓岳的如此蛮横!”
“老祖宗饶命啊!姑妈,救救我们!”
惨叫声传遍院外,贾母怒气稍缓,又瞪向史湘云:“整日不学好,跟着他们胡闹!去库房取药,好好照顾宝玉,每日给他上药!”
史湘云含泪低头,低声应道:“是,老祖宗……”
荣庆堂内,
贾母余怒未消,高坐太师椅,眉头紧锁,长吁短叹。
身后鸳鸯轻摇蒲扇,奉上清茶,却被贾母推开。
“宝玉挨了打,难道就这么算了?”
下首的贾政面色难看,既心疼儿子,又不敢得罪秦王府。
“终究是宝玉有错在先。如今朝堂动荡,我们更不该与秦王府交恶。”
贾母重重拍了下扶手,怒道:“区区一个王府亲卫就敢如此猖狂,若秦王登基,岂不是要骑到老身头上?”
“秦王府向来骄横,与四王八公交恶,若秦王入主东宫,我们岂有好日子过?”
贾政心中忐忑,问道:“老祖宗,我们该如何应对?”
贾母沉吟片刻,手指轻叩梨木拐杖上的凤头,发出清脆声响,良久才道:“你父亲可有回信?”
贾政摇头:“尚未收到,不如再派人去问。”
贾母点头:“对,你父亲随康王在边关,他更了解局势。别家早已押注康王,缮国公之女嫁入康王府已两年,我们只怕迟了。”
贾政犹豫道:“那……老祖宗有何打算?”
贾母重重敲了下拐杖,叫你大哥去办,整日在府里醉生梦死,也该办点正事了!让他去趟大同府,带上我贾家的诚意!
......
办完贾母交代的事,贾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院里。刚进屋,就见王夫人冷着脸坐在床边,显然在等他回来。
贾政一进门,丫鬟们纷纷行礼退下,临走还不忘把门带上。
见王夫人脸色不善,贾政赔笑道:用过饭了么?
王夫人冷哼一声:吃饭?哪有心思吃?挨打的不是你儿子?儿子挨打,当爹的连句话都没有,敢情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
这一通数落让贾政招架不住,讪讪地坐在矮凳上:岳山虽不算什么人物,可他背后的王府咱们惹不起。不过你放心,老太太已有安排。
听到这话,王夫人脸色稍霁:到底隔代亲。幸好家里有老太太坐镇,不然还不知要窝囊成什么样。
还有那个狐媚子,宝玉见了就魂不守舍。要不是她,宝玉怎会遭这祸事?幸好不在府里,否则日子更不得安生。
贾政皱眉道:这与林姑娘有何干系?还不是那孽障整日游手好闲......
话未说完,忽觉一阵寒意,抬头见王夫人瞪着他:出去!宝玉伤好前别想进屋!
被赶出来的贾政正尴尬地应付着回来的丫鬟,忽见厢房门开,赵姨娘倚门而立:老爷?
贾政如见救星,清了清嗓子:去屋里等着。
......
宝玉房中,
史湘云心不在焉地给宝玉上药,手下失了轻重。
哎哟!疼!宝玉叫道。
史湘云回过神,却不道歉,反而讥讽道:我涂自然疼,要是你心心念念的林妹妹来涂,保管不疼。
宝玉想象那场景,忍不住笑了,见史湘云瞪眼,忙道:云妹妹说哪里话。
史湘云哼道:还嘴硬。袭人姐姐评评理,他刚才是不是笑了?
两个伤员一个趴着一个蹲着还不消停,袭人无奈接过药膏:都少说两句吧,让老太太、太太听见又该罚了。
提到贾母和王夫人,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待宝玉换好衣服,史湘云靠在窗边,无意识地绕着发梢发呆。
宝玉笑道:云妹妹何时也这般扭捏了?
史湘云不接话,松开手,直截了当问道:“爱哥哥,那岳山到底是什么人?”
提起岳山,宝玉的臀部又隐隐作痛,勉强挥手道:“不过是秦王府的侍卫罢了。我听老太太说了,康王殿下打了胜仗,回京就能当太子,他嚣张不了几日。”
“原来如此,是秦王府的人,难怪这般勇武。李贵说他能以一敌百,是真的吗?”
宝玉撇撇嘴,“我哪知道这些粗俗事。不过他确实是秦王府的亲卫统领,舞刀弄枪自然比那些下人强些。”
“亲卫统领?”
史湘云眼睛一亮,“他比哥哥们大不了多少吧,竟已是秦王府的亲卫统领?若秦王殿下成了太子,他岂不是要封将军了?”
宝玉这才听出她话中意味,满脸诧异,“云妹妹,你莫不是摔坏了脑子?他打了你,你倒觉得他好?”
史湘云脸颊渐渐泛红,“也不是觉得他好,只是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是他那般模样。”
“什么?”宝玉瞪大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想摇醒史湘云。
可刚碰到软垫,又疼得趴了回去。
他眼中含泪,疼痛与酸楚涌上心头,“你们都中邪了不成?他有什么好的?怎么见了他就跟丢了魂似的,都不理我了?”
袭人刚洗完衣物,听见吵闹声急忙进屋。
宝玉却连她一同斥责:“都走都走!你们既然爱跟那粗鄙之人厮混,就别来脏了我的地方!”
锦绣街,古槐巷深处。
岳山的小院里,正上演一场三堂会审。
岳山端坐主位,左侧林黛玉,右侧雪雁,三人齐齐盯着坐在门边小凳上的鹦哥儿。
鹦哥儿低着头,双手紧攥,局促不安。
“我真的只是奉老太太之命,来照顾姑娘起居的,绝无他意。”
她对岳山怕极了。连荣国府的混世魔王贾宝玉都敢打,至今无人敢来问责,若他想打她,谁能拦得住?
“哦?我不信。”雪雁上下打量鹦哥儿,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那你解释,方才他们闯门时,你为何不帮我阻拦,反而在一旁看戏?”
“这……我……”鹦哥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自然,她还未正式伺候林黛玉,贾宝玉仍是她的主子,她怎敢违逆主子。
岳山明白其中缘由,揉了揉雪雁的头,笑道:“好了,别为难她了。”
又对鹦哥儿温声道:“别介意,雪雁只是刚才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并无恶意。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她心思单纯。”
雪雁眉头一皱,歪头看向岳山:“岳将军,你是在说我笨吗?”
岳山微笑道:并非如此,各有所长罢了,你亦有许多过人之处。
譬如?
嗯...活泼...胃口好?
雪雁撅起小嘴,面露不悦。
林黛玉掩口轻笑,目光转向身着紫衣长裙的鹦哥儿,见她温婉可人,心中愈发喜爱。
当初在荣国府初见时,便觉投缘。
思及岳山先前并不反对收留她,黛玉沉吟道:鹦哥儿这名字听着拗口,不如唤作紫鹃可好?
鹦哥儿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黛玉。
丫鬟得赐新名,便是被主家认可了。
紫鹃万没想到自己竟能留下。
毕竟岳将军与荣国府势同水火,若迁怒于她,赶出府去才更合常理。
黛玉笑问岳山:岳大哥以为如何?
岳山点头:甚好,总比那些翡翠、玻璃、鹦鹉、珍珠强得多。
紫鹃连忙行礼:谢姑娘赐名,谢...岳将军。
岳山起身道:我去隔壁添张小床。如今人多屋小,委屈你们暂住,日后必换大宅院。
紫鹃再三道谢,自觉去厨房张罗饭食。
黛玉目送紫鹃离去,又瞥了眼懒散的雪雁,微微颔首。
雪雁敏锐察觉,急道:姑娘该不会要让紫鹃姐姐睡床榻,赶我去小床吧?
黛玉故作迟疑:那倒不会,毕竟还不相熟。
好啊,新人笑旧人哭,姑娘好生薄情!
黛玉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休要胡言!快去收拾屋子。
……
大同府,
贾代善拼死血战,康王虽保住性命,却折损数万边军精锐与秦王府众将。
十余日过去,惊魂未定的康王方才缓过神来。
厅堂上,两位幕僚连日操劳,勉强稳住边关局势,然败局已定。
北蛮连日叩关,若无援军,城破在即。
殿下。
杜恪、唐骁拱手相迎,面色憔悴。
康王瘫坐椅中,叹道:朝廷如何回复?
杜恪禀道:依殿下之意,奏称秦王府三将贪功冒进,荣国公指挥失当,致全军覆没。殿下竭力营救,仅存十之二三。
康王苦笑:纵使推诿,兵权终究不保。此番弄巧成拙,再难与二弟抗衡。
杜恪微微摆手,“殿下,此言不妥。天地之间,弱小反胜强大的事例不胜枚举。蛛丝纤细,却能结网捕食,一朝困住飞鸟;雏鸡虽小,亦敢直面苍鹰,或可啄目退敌。”
“殿下当效法织网之道,暗中蓄势。”
康王如见生机,急切追问:“孤该如何行事?”
杜恪缓声道:“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海不拒涓流,故能成其广。殿下既无秦王府的良臣猛将,便该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康王叹息:“孤已竭力结交各方,仍不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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